第十三章 計中有計環扣環(1 / 2)

縣令實為地方管轄的最低層行政官員,正七品的縣令父母一方,算是真正地入了品流,走上了康莊的仕途大道。

一縣之中,縣令為主管官員,下屬正八品縣丞一名,負責全縣錢糧、倉庫和民生等事宜;另有正九品主薄一名,掌著文書,貼身輔佐縣令處理各種事物,有的縣令甚至將刑事等權利下放給主薄兼管;其他不入平流的書吏、幹事等若幹,做的不過是跑腿打雜的勾當,隻是出入於衙門之間,穿著一身的官衣,地位自然比之老百姓們高出了一頭不止。

富陽縣丞王延年最近很是煩悶,隻因不是正經的科舉出生,縣令周謙仁處處做對,事事鉗製,那雙眼睛裏時時透著鄙夷。

雖說縣丞管著全縣的柴米油鹽,甚至還掌著縣衙中的錢糧庫房,隻是那新提上來的主薄與周縣令穿著一條褲子,守著帳房三天兩頭地查點庫銀糧草,防賊人一般地防著王延年這個縣丞。

王延年當初花了全部的家當坐上富陽縣第二把交椅,可不僅僅是為了穿上這身官衣耍威風,那雪花白銀才是主要目標,隻是現在望著每天流進送出的錢糧,隻能歎莫奈何,不敢有絲毫的染指,可是給上頭的孝敬是一點都沒見少,這樣的官做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早早地辭官回家種田來得舒坦!

“……卑職得大人信任,出任富陽縣丞十餘載,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惶恐辜負大人栽培之恩……卑職上官周謙仁治理地方無方,致使富陽縣匪盜為患,民間鄉紳怨聲載道,恐生事端……為報大人之恩,延年定當恪盡職守,竭盡所能捍衛地方之安定……”

王延年仔細地將信箋上的墨跡吹幹,再從頭到尾地審閱了一遍,沒有發現紕漏以後,才小心地裝進牛皮信封中,滴上蠟封,拿出懷裏貼身的印信蓋上,衝著書房外候著的下人道:

“王全,快馬加鞭把這封信親手交到湖州知州衙門陳大人手裏,務必等到陳大人的回信以後才回來!”

“是!”

門外候著的精幹男子將牛皮信封貼身地藏好,躬身利落地退出書房。

王延年看著下手離開,眼中閃過一絲陰邪的目光,小聲地說道:

“周謙仁啊周謙仁,虧得你還是一個讀書人,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都不懂嗎?怪隻怪你擋了我王某人的財路,有你這樣的‘清官’還讓我等怎麼渾水摸魚!你不是一直自命為治理地方的能臣嗎,我倒要看看沒有我,你如何來解開王家這個局,哈哈……”

“父親!”

正當王延年想到得意處,門外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二十來歲的俊美青年,恭敬地拱手問候。

王延年收起了得意的笑容,麵目嚴峻地轉過身來,招著手道:

“良兒回來了,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王良在府外放浪成性,回到家卻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走進王延年的書房以後首先拜見父親以後,才恭敬地回答道:

“回父親,孩兒已經查明那馬二狗身後的人,是城西同樂坊的李寡婦,您看我們是不是……”

王良的手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靜待王延年的答複。

“良兒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王延年拿起盆裏的絲帕,擦拭著額頭滲出的汗水,語重心長地教育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這謀略之道就如同下棋,步步算計,處處小心,互為依仗方能無往而不利。咱們之所以選了馬二狗這步棋,是因為馬二狗的性子裏帶著兩個字,‘貪’和‘狡’。但是又少了兩個字,你知道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