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麗娘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的柔情,隻是片刻後又冷了下來,硬著心腸說道:
“好大一個男兒,有手有腳,難道還會餓死不成,就算是懶惰無用之人,捧著雙手也能吃上點百家飯,總比你這強盜一般的行徑強上百倍!”
“麗娘這樣說話就不對了,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哎呀!小姑奶奶你還真打呀……哎呀!鳳姨,救命啊!”
那橫七豎八的竹枝正正地掃在了殷琥的胳膊上,在殷琥穿著的單衣上劃拉出了幾條長長的口子,看著甚是嚇人。
一時間一個躲一個追,呼嘯打鬧之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殷琥和麗娘在小屋外鬧出的動靜不小,樓上被吵醒了的姐兒們再次撐起了窗框,隻是看著了後院引得鬧劇的兩人,陸續地放下窗戶,沒有喝罵。
周圍做活的小廝幫傭們紛紛駐足,捂著嘴辛苦地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丫頭住手!”
聽到殷琥的呼喊聲,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略顯老態的中年婦女,將麗娘手中的掃帚奪了下來,伸出手指戳著麗娘的腦門責備道:
“你這丫頭如何下得了手,萬一把人傷著了怎麼辦?還不快去把屋裏蒸著的饅頭拿出來,再盛上一碗羊肉湯汁,虎子喜歡吃香菜,多撒上一點!”
“嘿嘿,還是鳳姨心痛我!”
殷琥裝作吃疼地咧著嘴躲到鳳姨的身後,“好意”地說道:
“鳳姨您也別生氣,麗娘不懂事,我們好好調教也就是了……”
“你……”
殷琥口沒遮攔的話無疑又惹起了麗娘心頭的無名火,挽起了衣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畏畏縮縮不敢露頭的殷琥,叫板著:
“好啊!今天就看看你能如何調教老娘!”
鳳姨寒著臉,一巴掌打在了麗娘圓潤上翹的屁股上,怒道:
“死丫頭,越大越不醒事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口,真不知道誰能瞧得上你……真希望早點把你嫁出去,也算了卻了為娘的一樁心事。”
“我娶!”
殷琥信誓旦旦地舉著手,鳳姨隻是搖頭歎氣,再看麗娘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撅起了嘴,眼裏泛著霧氣轉身返回了屋裏,片刻端著一蔞白麵饅頭和一大碗乳白色的湯汁出來,丟在了屋外的石桌上,賭著氣坐到了石墩上,連自己的母親也不搭理了。
麗娘比殷琥還要大上兩歲,過了今年眼瞅著就滿了二十二咯,難怪她的娘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誰家守著這麼一個大齡的姑娘,都得發愁。
隻是麗娘想要出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殷琥和麗娘不但認識,而且倆人的關係還很親密,就是用青梅竹馬來形容也不為過。
麗娘是乳名,大名喚作蒙可竹,這麼多年認識她的人都喜歡叫她的乳名,叫順了口以後除了幾個親近的人,也就少有人知道她的本來名字了。
麗娘與中原的女子不同,骨架粗大,個子也生得高,殷琥接近六尺的身高在男人中算是魁梧了,麗娘穿著鞋隻比殷琥矮了半個頭,這樣的身段在大明朝中部以南的地區堪稱鶴立雞群,隻是在南方以嬌小柔弱為上佳的主流審美觀中,麗娘這樣的身段跟美是粘不上邊的。
說起來,麗娘的臉盤子雖然長得不算精致,卻也耐看,特別是一雙忽閃的大眼睛,好像兩顆鑲嵌的明珠,如果細細地看來,在麗娘的身上隱隱約約地透著一股子西域女子的別樣風情。
豪爽、不輸男子的大氣,如今更是有了一絲嫵媚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