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孫邵的老成持總比較起來,是儀其實更受到郭嘉和蕭文的看好,甚至可以這麼說,如果有青州的所謂名士會得到郭嘉的青睞的話,一定是是儀無疑了。
可此刻的是儀卻在幽州的漁陽郡裏,向南眺望著青州的方向,臉上愁眉不展。
“子羽兄,你這是......”對於是儀的反常,甘寧是第一個覺察出異常的。還真別說,在青州獨領一軍,肩上的膽子更重的同時,甘寧的成長也是極為喜人的。
“哦,是興霸啊......”是儀從神遊的狀態中擺脫出來,神色仍舊落寞,但臉色卻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嚇人了。
甘寧走到是儀身邊,兩人並肩站著。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因為在幽州的任務,他們除了對方以外再沒有任何助力,如今已經在磨難中學會了互相信任,並且產生了那一種叫做友誼的情愫。而友誼與信任,就是當年王修兵敗徐州的緣由所在,那個教訓很慘痛。
幽州的天氣總得來說還不錯,除過偶爾仍舊會反複的寒冷之外,算得上和風旭日。雖然,就在這樣的天氣裏,注定是儀和甘寧會討論到一個沒落的梟雄。
“公孫續你安排好了?”是儀顯然是不準備將自己的壞情緒帶給甘寧了,一張嘴就準備轉移話題。
甘寧側頭看了是儀一眼,學自郭嘉的一切盡在掌握的似有似無的笑意,讓是儀一下子就能看出甘寧已經知道了他轉移話題的小心思,不過甘寧倒是並沒有強迫自己這友人的意思,要知道,在蕭文手下做事,從來是文武搭配的,所以武人不可能單純的看文人不順眼,文人也不可能一味的排斥武人,而這也就意味著,要想執行任務,那麼甘寧就不能惡了是儀,否則以後他還得花心思再熟悉另一個謀士,而是儀也不會對甘寧不爽,畢竟不是誰都能將蕭文的吩咐做到這份上的。
“那小子還不錯!”甘寧故作輕鬆道,“你知道,當初在代縣的草原上,我可是大殺四方讓那小子好一陣目瞪口呆的,他對我崇拜的不得了!”
甘寧的神情很得意,看是儀似乎對這話題不怎麼反感的樣子,甘寧繼續道,“公孫將軍兵敗居庸之後,我本以為小續的情緒會低沉或者瘋狂一陣子呢,不過到底是名門之後,小續很快就將悲痛掩飾在心底了,這一點挺讓我看好的。”
從剛才那一眼的深意中,是儀已經看出了甘寧的狐疑。轉念又想了想,是儀許是又開始覺著將一切都告訴甘寧也無所謂了,索性開口直言道,“據說公孫將軍兵敗居庸的那天,山長正式對袁紹動手了......”
不知道是在準備說辭還是怎樣,是儀說道這裏沉默了很長時間。甘寧歪著頭等了很久,仍舊不見是儀繼續下去,隻得疑惑道,“恩......山長所為......似乎是有些背信棄義的成分在其中......在公孫將軍還有的東山再起的時候沒幫手,卻在他徹底兵敗之時選擇了對袁紹翻臉......不管怎麼說,都有些顯得小人了......可是......”
甘寧開始覺著自己的嘴好笨,如果郭嘉在這裏,一定一招三十六計上的偷梁換柱,說著說著就讓是儀慚愧不已,根本都忘了一開始是他在質問郭嘉了吧。
“哈,興霸誤會我的意思了!”像是猜到了甘寧的心思,甚至說不定連甘寧眼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如果郭嘉在這裏的話還不折騰死你”這樣的情緒都有察覺,是儀幹笑了一聲,繼續自顧的說下去,“這種事情......政治上的......合縱連橫......不外乎這些,我都知道的。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而是......其實......”越發顯得支吾,就越讓甘寧的眉頭皺的緊了起來,是儀再次靜下心仔細想了想,“我隻是不太看好冀州這一戰,山長......魯莽了。”
“魯莽了?”甘寧沉思一下,突然感到似乎心底也有了一些若隱若現的不好的預感,不過一轉念之後,甘寧就神情開朗了起來,笑嘻嘻的對著是儀道,“子羽,我可不是信不過你,不過吧,我還是覺著,有奉孝在,山長肯定吃不了虧的!”
“哦,是呢,我怎麼可以忘了奉孝?”是儀一拍腦袋,隨著甘寧傻笑了幾聲,接著似是為了避免尷尬,將話題轉到漁陽的開發上去了,隻不過在甘寧聽不到的地方,仍舊有一個聲音低沉迷惑著,“有奉孝在......那麼這些年青州完全沒有擴張過又該如何解釋?奉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