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決絕(2 / 2)

不安很快就擴散了起來,就跟冀州兵馬肆無忌憚的噓聲一樣越來越達到一個高潮。蕭文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而就在兩軍的情緒都達到了製高點的時候,青州兵馬的不安變成了憤怒,而冀州兵馬也全部安靜下來看好戲,整個戰場一片寧靜。

直到這時,蕭文嘴角的冷笑才到了預計的弧度,雖然蕭文沒有一雙刻薄的薄嘴唇,但這冷笑仍舊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屑、蔑視以及那無可匹及的驕傲!

“你,憑什麼?”沒有更多的動作,蕭文沒有帥氣的伸出手指指向文醜的鼻子,也沒有純粹為了增加氣勢而將身後的墨色長槍給平舉以產生針鋒相對的效果,甚至連語氣,蕭文也不過僅僅用了敘述的語氣,那種平靜,真的就在寥寥四個字之間,讓人們不自覺的跟著蕭文的思路去想,文醜,他憑什麼可以向蕭文單挑?

“呸!”文醜低聲咒罵了兩軍,那暴躁的神情,仿佛在向所有人昭示著,剛才隨著蕭文思考文醜有沒有資格向蕭文邀戰的問題的人裏麵,就有一個是他文醜本人。

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換一個背景,蕭文如此簡單的打擊文醜之後,肯定會再次瀟灑地答應文醜的邀戰,然後幹淨利落的將文醜站於馬下之類的,但於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蕭文卻沒有這樣繼續出風頭的心思,而是在這冷冷的嘲諷過後,向著太史慈輕輕的吩咐了一句,“子義,給我狠狠的打!”

怒了,蕭文不是聖人,文醜的自大讓蕭文感受到了一種藐視,而且這藐視不是來自於文醜,而是來自於袁紹,更讓蕭文不可接受的,是來自於蕭文對於青州新兵的不自信!

“打!青州兵不是沒上過戰場嗎?不是新兵嗎?今天過後,他們就可以自豪的宣稱他們自己也是老兵了!”蕭文內心的怒吼實實在在的從他眼睛裏宣泄了出來,而青州兵隨著軍令的響起而極速的變換陣型,在文醜錯愕的目光中就已經整軍待發,做好了一切進攻或者防守的攻勢。

而且他們明白了,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的,其實不是蕭文,而是他們自己。

一場出乎預料的練兵到底是對是錯我們暫且不去管他,此時在幽州漁陽郡與廣陽郡的交界處,在幽州挨著渤海灣的一角,一個天然的優良港口正第一次被大規模利用,數十艘艨艟在漁民驚詫甚至驚恐的目光中,以超出他們最優秀的船夫所能達到的速度的速度,出現在了這幾個漁民的視野。

“青州......甘!”這年頭,雖然百姓普遍識字率不高,但是對於大漢一些很有名的旗幟,他們還是能夠勉強認的出來,就像眼前這一支,就有人在猶猶豫豫的不確定中,還是認全了“青州甘”三個字。

這旗號所代表的武將是誰,對於這些漁民來說實在沒什麼重要的,甚至青州兵出現在幽州的意義他們也不去思考,他們隻是奇怪著,在這樣風平浪靜的時候,這些艨艟是怎樣的在渤海上破浪而行的?

確實沒風,有那不信邪的船夫已經不自覺的在手指上沾了唾沫然後伸向天空......接著他們才發覺一陣刺耳的轟鳴。他們不知道這轟鳴出現多久了,也不知道這轟鳴到底意味著什麼。

“速度上岸!”在靠近了海岸的時候,甘寧大聲的朝著他的兒郎們喊了一句。

如果說騎在戰馬上領著一隊騎兵的趙雲才是他最帥氣的形象,那麼對於甘寧來說,站在船首指揮四周的戰艦才是他夢寐以求的形象,光著的膀子與全身叮當亂響的鏈子,在這一刻全部成了陪襯,在甘寧的額角,那一絲因為快船而帶來的風才是對甘寧最好的詮釋。

在這昔日貧瘠無以複加而今卻富庶的讓人眼饞的幽州,劉虞的人望與公孫瓚的武略是兩個巨大的標誌,引動了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爭衝突,但或者隻有身為商人的蕭文,才會將目光從那關乎政治關乎軍事的方向決絕的撤離,將全部的心力都傾灑在漁陽的鹽鐵經濟命脈上!

無論是誰,當他費勁千辛萬苦卻隻能得到一個需要仰人鼻息才能過活的幽州的時候,他們或許才會改變一點點對於商人的偏見,才會期期艾艾的低聲承認,他們的潛規則,實在太過目光短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