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了難得的沉默,並且就在這沉默裏結束了。
這一場僅僅存在於剛剛修繕好的小房屋中的一段耗時不多的對話,兩個世間奇女子用了寥寥數語,為中平三年的大漢曆史上那朵小小浪花做了結。
接下來可預測的事情,不過是肖護會很快接到上線的通知,然後再輾轉千裏帶著家眷深入袁術的地盤去;而趙雲這邊,卻會得到肖護父女感恩趙雲願意為他甘冒奇險的報恩義舉。
而至於肖護,蕭文既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也沒有告訴他再將他變為自己人的意思。身為一個間諜,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誰效力已經是莫大的悲哀了,蕭文沒有另外懲罰他的時間。
解決了肖氏的事情之後,蕭文接下來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軍校上。蕭文也住在軍校,白天甚至還去聽皇甫嵩講課,但是晚上,蕭文那間超級大的辦公室總是燈亮到很晚。而隻有那些跟蕭文親近的人才會知道,每當這個時候,蕭文都是在對著那張占據了大半個辦公室的沙盤發呆。
初平三年的末尾,荊州的劉表依然以迅雷之勢在恢複著他對整個荊州的統治權;而遠在揚州的孫策,也開始擺脫孫堅的光芒開始以另一種姿態重新震懾著世人;徐州行將就木的陶謙還像當初的北海孔融那般總是華而不實,政務處理的一塌糊塗;至於世人矚目的袁氏兄弟,一個正因為打敗了幽州的公孫瓚而誌得意滿,另一個則因為終於搶到了袞州的邊角餘料而沾沾自喜。
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蕭文喜歡這句話,所以蕭文看到了,看到了曹操的勤勉,看到了劉備的掙紮。也看到了初平四年注定的不安分。
初平年間注定不是蕭文曹操劉備孫策的主場,袁氏兄弟在所有無主的領地上展現出來的強勢,讓蕭文曹操這些資曆尚淺的人看不到丁點的希望,如曹操孫策還必須選擇依附一方,如劉備就隻能獨自輾轉浪跡,情況最好的蕭文,卻又是情況最差的,因為隨時會麵臨袁術袁紹兩方麵的反撲。
初平三年的戰爭公孫瓚敗跡已現,而這也意味著,袁紹就快要騰出手來,將重心放在青州了。可能在這之前,距離冀州太近的河內還有大漢的中心洛陽,都將成為袁紹絕對不會舍棄的肥肉。
還有呂布。武力值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呂布,還有他那同樣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忠誠值,決定了他肯定得不到至少袁紹袁術兩兄弟的倚重。所以下一步,不是曹操借著呂布的手打蕭文,就是蕭文借著呂布的手打曹操。不過好的的一點是,不論呂布的正妻嚴氏也好還是呂布的愛妾貂蟬也好,都在洛陽過的很好。這點是蕭文的先手。
蕭文每一次對著沙盤的沉默都讓軍校的氣氛更緊張,能夠看到這幅畫麵的人都是蕭文的親信,而這些親信又基本都是蕭文的得力手下,他們從蕭文對著沙盤發呆的第一天起,就明白了來年春天一場重大的軍事行動絕無僥幸,每個人都開始為之付出更多的汗水訓練,甚至就連中央軍,因為蕭文一直沒有對他們付出足夠的關注,他們也不得不努力證明自己。
沒有不想上戰場的將軍。
最近蕭文完全停止了軍校中關於中低階士官的頻繁調動,轉而全力培養每個成型的師團內部的親和與默契,不過因為統一的號令跟統一的出身,讓這些漢子之間的磨合期變得超短。
然後是一支支的實戰練兵隊伍不停的奔赴弘農、河東,甚至河南河內其它地方的小股黃巾也全部被拿來練兵,越來越多的傷員與越來越多的實戰訓練,讓蕭文這本就見過血的正規軍愈發的凝練,再次從理論走向實踐。
除過軍事之外,在洛陽書院裏,宋忠國淵這些大師級的人物,又或者私底下還有法正孟達袁渙陳琳這些新一輩,都開始越來越習慣寫論文來證明自己的觀點。而對於普通學子,一場場形勢各異的考試不斷的折磨著他們的同時,科考的製度也已經深得人心。
還有從洛陽起行遠赴冀州幽州荊州青州的車隊,蕭文跟每個諸侯都打好了關係,從冀州的甄氏到幽州的田氏到荊州的蒯氏,蕭文的車隊四麵八方的開拓著自己的市場,然後從每個或平靜或不平靜的割據地,傾銷自己的商品、政策、文化,在交換物資的同時,努力從點點滴滴顛覆著從前的大漢。
初平三年後半年大漢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大事件發生,又好像發生的每件事都足以影響整個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