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懿坐在席上,看著這談笑風生的眾人,心裏平添了幾分愁緒。段瀅的貼身丫鬟走到謝懿身前,向謝懿福了福身,謝懿知道段瀅找自己有事,便跟著段瀅的婢女悄悄退了出去。卻不知有雙鷹眼的視線正在挪動,放在了謝懿身上。
風微微吹著謝懿,謝懿深深吸了一口,心情稍好些。婢女將謝懿引導至段府後院,後院的亭子中種著幾株梅花。“姐姐找我可有事?”謝懿有些不解段瀅怎麼來找她。“你這丫頭,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什麼心思我還不懂,你在宴上分明是心不在焉,你怎麼了?”段瀅緩緩沏了一杯茶遞給謝懿。
“姐姐,今兒見你及笄我本應高興,可我一想到我自己的命運,就有些不甘,我不在乎這所謂的世家的榮耀。我隻想平安喜樂,一世長寧。”謝懿接過段瀅遞來的茶杯,未飲,隻低頭看了看茶水中自己的倒影,良久才言。段瀅盯著謝懿,她明白謝懿顧慮什麼,那皇家雖尊貴卻沒有半分人情味,隻不過是一豪華的籠子。兩人並坐未言。
“小姐,夫人正在小姐閨房裏等小姐,好想有事。”“姐姐快去吧,懿兒想吹吹風,懿兒一人無事。‘’“瓔珞,你去馬車裏把你家郡主的祅袍取來,這雖春季,但終有些寒。”“是”謝懿的婢女福身後退下。“妹妹,露寒早些回去。”
謝懿目送著段瀅的離開,在手中把玩著茶杯,輕抿一口。是上好的雨前龍井。風吹著,竟吹落了梅花。謝懿想到了自己往後的命運,幽幽一歎:“落花,為何不在花開時賞,等到落了再歎又有何意。”
“安樂郡主怎麼一人在此獨飲?”謝懿抬頭見來者,是當朝九皇子,蕭辰澈。“臣女參見九殿下。“謝懿忙福了福身道。“安樂郡主不必多禮,郡主一人在此獨飲,是否介意算上本皇子。“蕭辰澈含笑看著謝懿,謝懿有些無奈沏了一杯茶端給蕭辰澈。謝懿看著蕭辰澈,棱角分明的鷹眼,壓迫感很強。“安樂郡主,怎麼一直盯著本皇子,可是舍不得這茶。”
“回殿下,臣女無意。”
“本皇子見郡主似乎對茶道了解頗深。”
“讓九皇子見笑了,“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清秀,鍾山水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悉矣。”
“郡主真是博覽群書,實在讓人欽佩。”蕭辰澈嘴上說著恭維的話,輕笑,一雙鷹眼卻盯著一旁的謝懿,笑意未達眼底。謝懿有些看不透他,明明整個人離謝懿不算近,卻讓謝懿覺得蕭辰澈審視著她,背後冷汗淋漓,讓她忍不住退後。
‘’臣女班門弄斧之計讓殿下見笑了,臣女還有事,就不勞煩九殿下了,臣女告退。‘’
蘇辰澈望著謝懿逐漸遠去的背影,思索,謝懿,你好像很怕我。蘇辰澈端起茶盞,輕飲一口。“安樂,平安喜樂,一世長寧,願如此吧。”
謝懿邊走邊思索著,九皇子怎麼會在這,世人都道九皇子冷麵閻王,最是無情,今日一見竟果真如此。我雖幼時與諸皇子公主見過一兩麵,但皇室最善無情。唉,‘’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前方到底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