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便是一品內閣大學士段毅嫡長女的及笄禮,及笄禮本應隻是邀請些親朋好友來觀禮。不過因著這段家近些年來頗受皇上看重,又因段瀅的爺爺是兩朝元老,德高望重。段家嫡長子又在這次與雲國對戰中立了大功,來的人自然多。
此時,謝懿正在段瀅的閨閣之中,聽著段瀅的丫頭聲色並茂地講述著段瀅的庶妹受罰的場景。“瀅姐姐,你這丫頭都比得上茶館說書的了。”“我這丫頭什麼能耐,我還不知道,她啊。”“小姐.....”“瀅姐姐啊,你說你及笄了,這說親的人不踏破你家門檻啊,不行我得跟伯母說說這事。”謝懿半調侃道。“你這丫頭,說什麼親,我早於世子......”段瀅意識到了什麼,忙開口道“好啊,懿兒你竟然編排我。”“好姐姐,我不敢了,再說了你早晚都是我嫂子,怕什麼。”前廳門廳若市,後院嬉笑不斷。
“郡主,小姐萬安。”一婦人進來向謝懿段瀅請安。“起來吧。”“吉時到了,請郡主挪步。”前廳段毅起身,致辭:“今日小女及笄,諸位能來,老夫深感榮幸。”然後又說了好幾句場麵話。眾人互相恭維後,及笄禮開始。
謝懿先進了了前廳後,以盥洗手於西階就位,段府的嬤嬤便來請段瀅入前廳。謝懿悄悄打量著前來的賓客,發現幾位皇子也來了,暗暗吃驚,但轉念一想段老德高望重,又是太師,門下學生遍布朝廷。謝懿明白這短短的一場女兒家的及笄禮並非隻是一場及笄禮,是眾人窺探聖意,結交權貴的宴會。
段瀅向著段毅,段老太君等人行過禮,謝懿便轉向東坐,有司奉上羅帕與發笈,正賓走到段瀅跟前,高聲吟誦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而後為段瀅梳頭加笈。烏黑的青絲被拆下,然後重新綰起,謝懿作為讚者正簪,而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隨後,段瀅回到閨房,釵冠都已備好,上衣下裳依次由北向南置於席上,佩綬等飾物也都一一備好。要加的發飾則捧在有司的盤中。
一共三次加禮,如今才是第二次。
采衣色澤純麗,象征著天真爛漫的女童,而此刻,段瀅則需要換上色澤素雅淺淡的襦裙,這象征著豆蔻少女的純真。
再回前廳,再次向長者行禮跪拜,而後再回閨房,換上端莊深衣,象征著少女已經正式成年。
正賓重新盥洗過手,謝懿奉上釵冠,為段瀅去發釵,正賓加釵冠,複位。段瀅再次回閨房更換繁複的大袖禮服。徹底打扮好後,要向賓客展示,而後麵向掛圖,行正規拜禮,此為三拜,而後盡皆入席。正賓再為祝辭:“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段瀅飲過醴酒,麵向南,此時要為她取字。正賓起身下來麵向東。段氏夫婦起身下來麵向西。
正賓安和大長公主為段瀅取字,念祝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平樂甫。願爾平安喜樂之意。莫要辜負。”
段瀅答:“瀅兒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謝大長公主賜字。”段瀅向大長公主行揖禮,大長公主複位。
段瀅跪在父母麵前,接受父母訓誡。
段毅道:“爾今日成人,當謹記段氏女祖訓。為人女,爾孝順長輩,敬重兄長,友愛弟妹,向來深得為父心意。日後爾也定不要讓父母失望。為人妻,日後爾要孝順公婆,侍奉夫君,妯娌和睦,姑嫂相知,執掌好家事。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
段毅看向段木氏,段木氏言道:“貞靜清閑,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瞎說霸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是”
段毅道:“以上幾條,爾當謹記。素日當三省己身,以彰婦德。”段瀅答:“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段瀅向父母行拜禮。段瀅起身,分別向在場的所有參禮者先後行揖禮以示感謝。禮末,段毅向全體賓客,道:“小女及笄禮已成,感謝各位百忙之中能來參加!”向全場再行揖禮表示感謝。
至此,及笄禮結束。之後的宴席上,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