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川雷八音 杜鵑之王(2 / 2)

第二天嶽霆隨著一起回來,說曾幾安排了隱居之所。即打發了跟來的丫鬟,雇了轎子,一起進山。

到西坡下轎步行,正是夕陽落照,丹霞披泄、滿山的醉人流霓。曾幾的學生陸遊早等候這裏,接引了到紫雲洞休息;此時天光還好,但見樓梯盤桓,岩唇滴水,丹崖碧池,相映成趣。

用了飯,飲過雲霧茶,循百步嶺而上。過瑞霞洞向西,穿過鯨池、飛泉亭、香雲洞,到悟月小築安頓了二娘、一奇和雙兒姐妹。嶽霆、沈衝、陸遊再回瑞霞洞已是深夜,各自洗漱安歇。

第二日曾幾、誌南方丈、慧遠和王世雄同來拜訪,嶽霆強留了義兄同住。

或與陸遊、沈衝闊談;或約慧遠、誌南采藥;嶽寒、雷奔等一無消息,早晚到悟月小築看問二娘她們,雙兒姐妹已是日子如常,隻盼著快點杜鵑花開。

好花應人,穀雨剛過雙兒姐妹便遂了心願。這天一早嶽霆就急火火的來叫。到瑞霞洞,王世雄、沈衝早等在那裏。帶上早準備好的家什,尋了這些天忙著幫曾幾在紫雲洞弄書館的陸遊,一起下山。

大雙小雙給每次鬧著嶽霆帶著遊覽,一奇總是不許,整日用女兒家的規矩,把兩個可是憋得久了。大雙還帶著矜持安靜,小雙就像籠子裏放飛的鳥兒,一路上就著二娘講過的和合二仙、還有劉晨、阮肇采藥遇仙……東看西問沒個消停。

嶽霆便起了講解興致:“還有很多先賢曾在這裏留下過故事,王羲之、李白、蘇東坡……隋陳之際智者大師在天台山創立了漢化佛教第一宗——天台宗。唐貞元年間,日本高僧最澄至國清寺求法,回國後在京都比睿山創建了日本天台宗;後來高麗僧人義天至國清寺求法……桐柏山是道教祖庭——這裏儒、佛、道三教並流……”

“霆兒知道這許多——慧遠師父跟你講的?”

“是,儒教仁義禮智信忠孝君父;佛教慈悲救苦化誘群迷;道教寂寞恬淡無貪無愛;義兄說三教有別其義同一——”見王世雄微笑點頭更是篤定。

小雙聽得樂嗬:“以後都講給我聽——那塔怎麼沒頭塔頭?”

“那是隋塔,傳說國清寺建成以後,裏麵供奉著五百羅漢相約連夜為國清寺修造一座寶塔以增風光。正當五百羅漢忙於搬運磚石修砌時,南海觀音路過天台,見山中兩峰對峙,飛瀑高懸,十分壯觀,也有心錦上添花,就向羅漢借磚架橋卻被拒絕。五百羅漢造的塔頭,擱在金地嶺,準備待寶塔落成時再搬來。觀音有意作難,用法力將它牢牢定住,盡管五百羅漢想盡辦法,徹夜苦搬,何奈金雞報曉,天色已明,再也無法將塔頭搬下山來,所以隋塔缺了個塔頭,而金地嶺上多了個塔頭寺——這傳說荒謬,觀音羅漢既如此小氣世人還拜個什麼……”沈衝、陸遊不禁莞爾,王世雄卻道:“二弟見識不凡,總能脫俗。”

說說笑笑直到華頂,山角便見岩上林間杜鵑星星點點開與半開,再上行叢叢簇簇姿態萬千;登及山頂,一株株高冠百年杜鵑與柳杉、望春花相伴而生,紅的、白的、紫的間雜一起燦若雲霞。極目四顧、群山拱秀峰崗翠疊,雲霧在峭壁崖洞間奔息吞吐——嶽霆突地一陣黯然:“這杜鵑開了,義兄可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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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的隧道中單兵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