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九……九小姐啊,咱們等會去哪兒?”柳韻語差點喊了九禍,匆匆忙忙改口之間差點咬到舌頭,隻好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借此掩飾尷尬的局麵。
“燙燙燙……”
正拈起一塊白玉紅豆糕的蘇九禍見此情景,一時間忍俊不禁,竟忘了自己嘴裏還有點心,情急之下一下子嗆到了,一張鵝蛋臉憋的通紅:
“咳咳咳……”
恢複過來的柳韻語哈哈大笑:“活該哈哈哈哈……”
蘇九禍咳了好一會才慢慢順了氣,沒好氣的瞪了某個人一眼,端起大紅袍品了起來。
兩個人坐了約摸半個時辰,見天色欲晚,又想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買,決定再去街上瞧瞧有什麼可以買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出了茶室,也許是蘇九禍說的太入神,沒看見前麵出現一個人。不等柳韻語提醒,整個人就撞了上去。
眼看蘇九禍就要往後倒下去,一隻手順勢將蘇九禍一拉一扶。頭頂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
“是在下不好,驚著姑娘了,不知姑娘可好些了?”
蘇九禍定睛一看,隻見來人麵如冠玉,頭戴逍遙巾,著一身蔚藍滾邊繡竹的直裾深衣,身量欣長。男人的雙眸如墨,深邃,悠遠,大有讓人沉淪其中不可自拔的樣子。
蘇九禍忽然想起來以前看見的幾句話: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終不可諼兮。”
一時間竟是呆在了原地,這時候肩膀忽然被柳韻語重重一拍:
“九小姐,天色已晚,咱們該回去了。”
蘇九禍這才回過神,見藍衣公子依舊笑的如沐春風,清咳一聲:“多謝公子。”
“無妨。”藍衣公子話音剛落,蘇九禍的身後傳來掌櫃的聲音:
“唉顧公子原來你在這兒啊,讓小的好找。”
那掌櫃一臉陪笑的迎了上來,全程忽視蘇九禍與柳韻語這兩個大活人。
“那在下失陪。”藍衣男子手執一把扇子,朝兩人略略抱拳,跟著掌櫃進去茶室了。
蘇九禍看著藍衣男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原地,順手抓住一個路過的小二,丟給他一錠銀子:
“小二,本小姐問你,剛剛過去的那個藍衣服的人是誰啊?”
小二拿了銀子自然是喜笑顏開,說話如竹筒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
“兩位姑娘大概是外地人吧,這位是我們鎮子上唯一的一位教書先生,姓顧,單名一個齋字。據說是看不慣官場的那些東西所以掛印歸隱,來這兒開了個書院,誰家有孩子都可以送進去學,不過要輪流管先生的飯而已。”
“……嗯。”
蘇九禍放過小二,隨後一溜煙的抓住柳韻語往樓下跑去。後者費力的掰開蘇九禍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全然不顧路人投過來的目光,一把拉住蘇九禍的手,沒好氣的問道:
“又不是投胎,跑那麼快你想幹嘛?”
蘇九禍回眸一笑,那笑容看得柳韻語背後的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頭……你沒事吧……”
“你怕什麼呢……話說這個時候去趟明月書院怎麼樣……”
柳韻語:……頭兒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人家顧齋才剛剛前腳進了茶樓,這個時候過去壓根沒人好不好……
也許是聽見柳韻語的心裏話,蘇九禍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好吧,咱倆去買東西,買完就回去。”
柳韻語正鬆了一口氣,不料蘇九禍最後的幾句話差點沒嚇得她被口水嗆到:
“買完東西再去啊。”
“話說那些戲本子裏麵寫的夜探閨房挺刺激的……”
開什麼玩笑?
柳韻語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蘇九禍,仿佛要看出個洞來:
“頭你是不是發熱所以腦子糊塗了……”
結果換來蘇九禍不客氣的一指頭:
“我沒事!”
柳韻語:沒事才有鬼,做土匪這麼多年,頭一次聽說當姑娘的去夜探閨……啊呸書房的……
柳韻語突然覺得她要好好思考一下人生,她怎麼會攤上這麼個不靠譜的頭兒?
這貨這麼不靠譜的樣子,倒底怎麼把寨子做大做強了的?
不過這不是柳韻語需要思考的問題了,她得緊跟著自家那個被男色衝昏了頭腦的頭兒,免得她腦子一抽又做出來什麼破天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