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酒醒思何處(三)(1 / 2)

我抬手撩開軍帳的厚重的帷布,幾朵晶瑩剔透的雪花兒被寒風裹挾著吹到了我英挺的鼻尖上。連日的幾天裏,大雪封門,遮雲蔽日,今日終於是放晴了。縱使是冬日裏的陽光沒有夏日的毒辣熱火,但是依舊耀眼,讓連日不見陽光的我險些睜不開眼,卻又倍感溫暖。

“將軍。”兩側的守衛士兵躬身抱拳對我十分恭敬地道。

“玉軍師呢?”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二人起身說話。

“回將軍,玉軍師天還沒亮就已經進城去了。將軍不知麼?”他微微一愣,麵上略帶不解之色。

“知曉,隻是竟不知會這麼急,本還想與他商量些事情。你去請李校尉和虎烈副將請來,讓他們到議事堂等我。”我指尖輕觸眉心,試圖想揉去眼中的酸澀之感。朱唇輕吐吩咐守帳的士兵道。

我心中疑惑漸起,狐狸走的如此之急,怕是城中有他不放心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又想起昨日他在耳邊低語的話來,便明白了大概。

時隔五年,怕是這玉戎關又要再起波瀾,風雲殺戮再現了。

從主帳到議事堂一路走來,路過巡邏的士兵紛紛同我躬身問安。我淺笑點頭回應,這都是我承平王朝的好兒郎,駐守這條件惡劣的塞外邊疆,短則四五年,長則便是一生。這天下之爭才剛剛結束,還未曾休養生息幾年,便又要開戰了,這一打便是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將死於這戰火之中。

我踱步進議事堂之時,李校尉和虎烈副將已經在沙圖前低論了好久,二人都是眉頭緊鎖,一臉的愁容。見我進帳,連忙起身放下手中的粗茶,上前躬身抱拳道:“將軍。”

“不必多禮,起身坐吧。”我徑直走到布防沙台前,雙手扶在卓台的邊緣,仔細的盯著台內整個玉戎關的軍事防禦布局。

“將軍,可是出了什麼事?”二人緊緊地盯著軍事防禦布局,半天不做聲,有些不解的問道。

“押運糧草的事兒一直可都是你們二人所主?”我的雙眸依舊盯著沙台,聲音略顯孤冷地問道。

這五年來押運糧草之事一直是他二人所辦,他二人見我明知故問,今日清晨又是軍師一大早帶人進了城,便知肯定是壞了事。

“將軍,是卑職二人所主,可是出了什麼岔子?”他二人見我並未應答,隻是回身坐到了太師椅上拿起了軍事布防圖,便又再次輕喚:“將軍?”

“你二人從軍跟在我身邊有多久了?”我所問非所答,反倒拋出問題,聲音悠長平緩的問道。

他二人被我這一問,問得發愣,雙方對視幾秒互相都有些摸不清頭緒。虎智更是地地道道的武將一名,不懂我話裏彎彎繞繞的心思,便直接抱拳答道:“回將軍,卑職跟著將軍從下等列兵到現在四品安遠將軍已經有十餘載了。”

“將軍,卑職承蒙少將軍提拔至屯騎校尉,想來也九年有餘了。”李又雲微笑應答,但眼角僵硬的笑紋卻出賣了他此時緊張的心情,他心裏定是知曉我如此閑話家常怕是出了事,而且定是大事。

“你二人從關外接手從京中押送的糧草,再到運送到城中城主府的軍事布放庫中。來來回回不過幾十裏的路,硬生生是因你二人的疏忽混進了細作了來!你二人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年輕士兵,久經沙場怎麼連最起碼的敏銳度都沒有了?還是這五年過得太安逸了,讓你們忘了北晉還虎視眈眈地盯著我承平的江山呢!”我語氣平和,未曾漾起一絲波瀾,卻如同巨石砸進了他二人混亂不堪的心海,猶如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