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一動不動地被架在那裏,但我的心卻是跳得很快。
那個女人,現在在想些什麼?
對我失敗的失望麼?
還是對我的不屑?
我不知道。
因為就在下一刻,剩下的待戰區的幾個隔間打開了,在場內人員的敲打之下,所有的鬥狗都緩緩地從待戰區內走了出來,一直走入了場內。
包括脖頸上掛著一剪梅那串青梅、威風凜凜的藏獒。
看到那頭體型最為巨大的藏獒,當它那渾濁的雙目鎖定到我上,黑色鼻孔一張一縮的那一刻,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近乎停滯。
而也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輕輕地一掃,無意間看到原本低著頭的狐仙,緩緩地抬起了頭,一對清亮的眸子,穿過了開叉的黑發空隙,靜靜地看著我。
看到那雙眼睛的那一刹,我的記憶突然回流,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我的心頭彌漫,一股弄得化不開的悲傷在我的心中流溢起來。
突然想起來,在狐仙的記憶世界裏,我也曾經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曾經,狐仙也被人這樣捆綁在木柱上,被無數雙目光肆意地打量著,眼神虛無而空洞。
這個女人一定很失望吧。
曆史又一次重演了。
到頭來,什麼也沒有改變。
真是可笑。
真是可悲。
十四隻虎視眈眈的鬥狗緩緩地朝我走來,哪怕還相隔著一段距離,我也能夠感覺到它們熾熱而粗重的鼻子吹拂到了我的麵上。
突然,走在最前頭的一隻比特犬發出了一陣狂吼之聲,朝我狂奔而來!而剩下的十六隻狗中,除了那隻藏獒,剩下的十五隻紛紛朝我撲襲而來,就像是衝向礁石的海浪!
我渾身都顫抖著,四肢都已經近乎麻木,但是,看著那道待戰區後方的模糊身影,我還是再次立定了沉重的腳跟,緩緩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雙眸凝定,對著迎麵而來的鬥狗群施展了勾魂術!
十四道身影當場凝固,而我則是提著手裏的三棱刺,緩緩地上前,沉重的步伐每一次踩在地上,都會濺起朵朵血花。
一個看得見的信仰,有時候比一個看不見的理念要更能夠激發人的潛力。
“死……!!”
我狂吼著,衝入了最恐怖的人間地獄,銀色的金屬刀在空中不停地翻轉飛舞,穿刺、翻轉、橫掃,挑動,一係列的動作演化出無數軌跡複雜的幾何圖形,一個圖形與一個圖形之間停頓的時刻,都伴隨一陣狂吼聲、慘叫聲或者嗚咽聲的響起。
身上的力量在迅速地流逝,我的手臂在越來越沉重,像是蛋白質的牛奶漸漸凝結成塊狀……
手臂上的肉被撕裂了,伴隨著大腦都近乎停止思考的劇痛,白色的尺骨暴露在了空氣中,我的股骨被撒開了兩個成人巴掌大小的皮肉,像是脫落的蛇蛻一樣外翻著,在刺殺了撕咬我的大腿的高加索犬時,我的雙腿已經失去知覺,雙腳的血液徹底變冷,這種冷從雙腿蔓延到小腹,再慢慢地上升到胸口……
當我踉蹌時,我的肱二頭肌和服外側斜肌受到了一隻跳躍而起的羅威納的咬噬,一大塊肌肉連帶著軟組織和韌帶被羅威那犬尖銳的犬牙撕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