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棋局(1 / 2)

“白都衛使所言極是,生死關頭,無須多言。”旬弼深知白虔脾性,白虔方才所言,雖有失禮儀,卻並不與之計較。旬弼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都城禁軍有二萬四千七百人,其中步兵一萬二,弓箭手七百,輕騎兵四千,重甲騎兵兩千,王宮近衛五千,突擊營一千。此外,各王府衛隊總計不到三千。總計兵力不到三萬。至於作戰之用器,戰車一千一百三十輛,由於自武王始,便不再使用,故年久失修,現可用戰車不足一成。火油四百桶,滾木雷石倒有不少,拋石機一百二十台。箭矢五萬餘枝,餘下刀槍劍戟除滿足現有兵士外,當可再裝配一萬人左右。這樣算來,戰時我軍可組軍四萬左右,但臨時募兵,戰力如何,可見一斑。”不等旬弼說完,中元殿中眾人早已議論紛紛,所言均是擔心兵力薄弱,恐難禦敵。陳王對於旬弼所述兵力情況早已了然於胸,並不理會眾人議論,對著群臣說道:

“列位臣工,待都城令說完再議不遲。都城令,你接著說”陳王此話一出,大殿隨即安靜下來。旬弼見已無人議論,便又接著說道:

“自魯國攻我陳國至今已有半年之久,相繼攻破我燕關、汶水、祁連、桑榆、北嶺、巫離、穀牧、倉山、東陽、樊衛、羽衛共計十一城。魯軍每攻一城,便會產生大量難民,而魯軍自北向西遞進,難民便也自北向西逃竄,最終,十數萬難民湧入都城,雖多數未使其進城,卻每日也要消耗大量城內糧草。城內百姓,亦有十數萬之重,魯軍現圍城已經三日,城內外糧草還可供應得上,恐怕再過幾日,便消耗不起了。屆時如果影響軍糧儲備,那我陳國可就要不攻自破了。啟稟王上,都城情況,大致如此,戰或不戰,臣請王上速做決斷。”旬弼說完,朝陳王深恭一禮,退回到班列。

聽完旬弼所言,殿中眾人皆麵露凝重之色,眾人心中皆知,此一役,在外援已經無望,內援卻被魯軍一一牽製,無力回援都城的情況下,單憑都城三四萬兵馬,要與魯軍二十萬大軍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此時,不少人心中便想起來魯國的國書照會,令陳王十日後出城納降。但一想到昨日殿議,丞相宗和主張降魯便被當殿仗斃,此時縱有想法,卻任誰也不敢再提。

“王上,方才都城令所言,想來皆是屬實。由此臣有一事不明,想與眾大人一議。”鍾禮集自殿議開始便一直閉口不言。身為西路軍將軍的他,眼見自己的頂頭上司下了大獄,出言有所顧忌亦在情理之中。不過鍾禮集畢竟心中無愧,國難當前,一腔報國之誌卻讓他顧不得太多。

“鍾將軍有何不明,不妨一說。”陳王聽旬弼講完,依舊麵無表情,隻是不住觀察眾人神情。

“臣啟我王,想我陳國與魯國連年征戰,雖略輸於魯國,卻不不似眼前這般不堪一擊。此次戰役之前,我軍一直有斥候在偵探魯國軍情,據斥候探得,魯國戰前舉國之兵不過三十萬,精兵亦不過二十萬,如今但圍城之兵便有二十萬,且都是精銳,試想,自魯國攻陳以來曆時已有半年,先後攻破我十一座城池,我軍雖敗,卻是殊死抵抗,根據前方戰報,魯軍於我軍,恐怕是殲敵一千,自損五百。如此算來,今日城外之魯軍,斷無二十萬精銳之可能。可眼下看來,魯軍二十萬之眾圍城,已是事實。魯軍兵從何來?即便魯軍攻城拔寨,並無多少損耗,那我其餘城池皆被魯軍牽住而不能馳援都城,魯國這些阻援的兵力從何而來?難不成魯國舉國之兵盡皆出動?他魯國不怕周國乘虛而入?別說周國,就連一直臣服魯國的淠支族,恐怕魯國也不得不防。由此可見,臣鬥膽猜測,此一役,恐怕我陳國麵對的並非魯國一家之兵。”

“哎呀,鍾將軍說得太對了,我白虔也有此想法,隻是剛才忘記說了。哼,肯定是這魯賊聯合哪家不要臉的,偷偷摸摸對付我陳國,要不然我陳國哪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打了一輩子仗,這次最窩囊了。上將軍,您說對不對?”白虔一嚷嚷,眾人好似如夢方醒,皆點頭稱是。陳常武見白虔問到自己,久不答言的陳常武迅速的與陳王對視一眼,陳王右手輕輕一擺,示意陳常武不要出言。陳王端了端身子,對著眾人說道:

“鍾將軍所言,現在想來卻是一疑,然此時並未得知是哪國合兵來襲。故此不必在此妄加猜測。本王現意已決,無論如何,本王絕不做降敵之王。眾位臣工且先散去,各司其職,準備守城之事。待我與上將軍商議一番,明日早朝再做計較。”陳王說完,不待眾人禮拜,起身便走入後殿。眾人見陳王已走,也隻得三三兩兩議論著退出了中元殿。不消片刻,中元殿中,隻剩下陳常武一人。陳常武朝殿外望去,好似在等什麼人一般,臉上顯得有些焦急。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從殿外悄無聲息的溜進一個蒙麵黑衣人,疾步徑直走到陳常武身前,附耳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