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生,被生母賜予最大的惡意,
他的成長,被生母施與最大的傷害,
即使是他的未來,也被生母賦予最大的詛咒,
… …司靳樺。
司靳樺漸漸失去了滿臉的血色,鮮血滴落,他不甚在意的將嘴角邊的鮮血抹去,臉上甚至還掛著笑意,雙眼散漫的眯起。
見著司靳樺的舉動,女子眼中的瘋狂更甚,揮手一巴掌就要打上司靳樺的臉。
重姒幾乎認不出來眼前癲狂的女子就是自己那個端莊典雅的姑姑。
“姑姑。”
她打下去的動作一僵,渾身就像觸電般顫了顫,哆哆嗦嗦著,卻不敢轉過身來。
雙手保持著餓虎撲狼的的姿勢,整個人都彎曲著,癡顛著,顫抖著生生僵在那裏的動作很是搞笑。
看著姑姑這樣的動作,重姒心口一下子酸澀起來,忍不住有種落淚的衝動,她曾經耳邊也經常響起族人的聲音,可一回頭,次次都為虛幻,每每都是一場夢境。
她知道她不是不願回頭,不是未曾聽見她的聲音,不是已經遺忘了那個小小的少女,而是,不敢,回頭,開口又極盡安慰的叫了聲姑姑,告訴他,這不是她的幻覺。
姒淡飾極盡緩慢的顫巍巍著轉過身來,再看見重姒的一瞬間,雙目猛地放大,眼中的不可置信,失而複得,令她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剛剛還凶狠如狼的女子,蜷縮成一個圈,哽咽的哭了起來。
司靳樺看著蜷縮在地上泣不成聲的母親,張了張嘴,將眼瞼垂下,神色莫測,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微微傾身試圖將姒淡飾扶起,溫馴的任由司靳樺扶著,嘴中依舊在嗚嗚的哽咽著,脆弱無助的像個孩子。
先前姒淡飾的幾掌絕非尋常,這回司靳樺還得在支撐著一個人,略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重姒正欲上前攙扶,卻不成想許持言一把拽住了她,低聲在她耳邊道:“這女子太過詭異,我們尚且自保不及,何必惹禍上身。”
惹禍上身!她的姑姑就算是禍,也絕不會傷她一毫!就算是禍!她也會保她一世安康!
甩開許持言扶著她的手,聲音冰冷,看著許持言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許公子,我和你毫無幹係,擔不起你一句‘我們’”
說完後重姒愣了一愣,眉間馬上皺起,這是蒼九燭的藥厲害非凡,還是,她……本來便就是殘暴易怒的人,為何現在連一點的氣憤都遮掩不住,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更好的措辭,她卻偏偏選擇了最偏激的一種表達方式。
眼前的許持言一愣,什麼叫……擔不起他一句——我們。
之前的舍身相救還曆曆在目,世外遺族中兩人把臂相談尚在眼前,她怎麼說得出‘我和你毫無幹係’怎麼說得出‘擔不起你一句我們’許持言的心中莫名的開始感到憤怒,並且他開始控製不住他心中的憤怒。
原本扶住重姒的手緊緊的拽住,漸漸的勒出了紫紅的掐痕。
“放手!”
許持言見著重姒的手上被勒出了一圈紅色,一驚,連忙正要放手,背後一道利風襲來,許持言連忙將重姒推開,另一手側身閃過,看清身後偷襲的人是姒淡飾後,眼中閃過一抹暴躁以及微不可查的狠厲,即使是神誌不清,也沒有胡亂傷人的道理
她直直的朝著重姒而去,心中立時猛地一沉。
忙上前欲將姒淡飾拉住,若是身中劇毒,且身受重傷的重姒被她打中,便就再無生路!手中將將握住了姒淡飾的衣角,許持言連忙使力將姒淡飾拖回來,一抹玄色的身影斜斜的插入,身形快如閃電,眨眼間就將許持言的手牢牢的束縛於身後。
反手掙脫那人的雙手,身形下彎,腳下使上了內力,那人身形一轉,斜斜的擋在他的身前,慵懶的道:“你急什麼。”
許持言一頓,一時也擺脫不了司靳樺,隻得著急的看向重姒,卻見。
姒淡飾輕柔的將重姒護在自己的懷裏,目光溫柔,輕輕握著重姒剛剛被他不經意勒出的紅痕小心嗬護的吹著,一隻 手小心翼翼的拍打著重姒的後背,如同在安慰自己哭泣的孩子,雙手緊緊的將重姒圈在自己的懷裏,細細的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口中還不停喃喃著:“棠兒不怕,棠兒,不怕!姑姑在,姑姑在這,誰都別想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