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姒(1 / 2)

“瘋了!”怎麼會,混鯤的後裔怎麼會瘋掉,她的姑姑到底經曆了什麼!

眼前的男人似是沒曾看見重姒的錯愕,依舊笑的慵懶,語調淡淡不甚在意道:“倒也不是真成了個瘋的,有時她還是會清醒的。”

看著眼前無所謂的陳述者,重姒突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是你的娘親!”

司靳樺嗤笑一聲,嘴角帶著毫不遮掩的嘲諷:“娘親。”

重姒終歸是重姒,即使一時因為巨大的衝擊而失控,可到底她是重姒,是可以再最短的時間裏,找到最有效的方法的重姒,司靳樺的言行,怕是與她的姑姑有不小的的嫌隙,甚至於連姑姑的“瘋”司靳樺也可能逃不了幹係,抿了抿出,她斂起在眼中浮現的怒意。

甚至連剛剛遍布周身的凜冽殺意都在一瞬間消弭與無形,“咳、咳”低低的咳出了聲,重姒伸手將嘴緊緊的捂住,刻意壓抑的咳喘,悶沉的聲音斷續,在格外靜謐的房中,顯得愈發殘破。

那壓抑著聲音的人,渾身顫抖,麵色慘白,衣裙染血。

司靳樺的眉間幾不可見的聚攏,雙眼看向窗外,狹長的眼眸低垂,帶著幾分不知名的情緒道:“捂著做什麼,想咳便就咳了。”

將捂著嘴的手放下,坦然的咳了幾聲後才將將止住咳喘,朝著司靳樺甜甜一笑,帶著幾分信任的味道:“表哥,可以帶我見見姑姑麼?”

司靳樺被重姒那聲表哥弄得一愣,抿了抿嘴,隨意的坐下,狀似無意道:“當然,她可是等了你整整十三年呢。”

看著重姒的目光意味深長:“即使瘋了,她也一直念叨著兩個字呢。”

“那堂兄什麼時候帶我去?”

看了眼重姒,他伸手挑起重姒的臉開始端詳,從她深不見底的眼看到她蒼白無助的臉,突然笑了起來,前言不搭後語道:“果然是和她流著同樣血的人。”

說完再不管重姒,隨手一揮,將氣勁打向房門,‘砰’的一聲,門被強勁的內力破開,門外站著的兩人便立時踏了進來。

重姒看向司靳樺,這人竟然隨心所欲到這種地步,著實不像姑姑那墨守成規的性子。

見重姒直直的坐著,許持言便上前替重姒背後加了個墊子,讓她靠著也好舒服些許,忙完這些他才輕柔著嗓音問道:“箜,你感覺如何了?”

朝著許持言柔柔一笑,帶著些許的蒼白道:“許公子,我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司公子有法子可以解我的毒,小梨呢?”

“無息大師已經將血給止住了,小梨不會有性命之憂,放心吧。”

“那就好。”重姒麵上鬆了口氣,如同終於釋懷一般。

忽略自己的情感,事實上她也確實不希望小梨現在死去,小梨,她該‘死得其所’,試想消失許久的將陵許家嫡出的繼承者突然出現,那麼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串謀者便一定會蠢蠢欲動,到時許老爺子定會權利保住失而複得的嫡長子。

而疏於保護的小梨,一個稚童,一個陪伴了許持言經年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是打擊許持言最好的‘活靶子’。

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許持言,你視為妹妹的孩子,在你麵前死去,且是因你而死,你可!受得住?

“我去看看小梨。”重姒支起手撐住床沿,許持言立馬就扶住了重姒,借著許持言的力氣重姒緩緩下床。

“靳樺!司靳樺!孽畜!”隔壁的側室猛然響起了聲嘶力竭的嘶吼,接著牆麵“轟”的倒塌,一個盛裝打扮著的中年女子衝了過來,不,準確來說,是朝著司靳樺衝了過去。

司靳樺就不躲不閃的站在那裏,眼中神色莫名,那女子也不管司靳樺什麼反應,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向司靳樺,能夠斷石裂牆的一掌實實在在的打中了司靳樺,鮮血立時就從嘴角溺出,女子卻絲毫不覺,依舊是一掌接著一掌的打向司靳樺。

司靳樺好像是早已習慣,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個女子的臉龐,不躲不閃,任那女子作為,連和尚也隻是站在一旁,麵色不忍的看著司靳樺。

鮮血不斷溺出,司靳樺反而慵懶的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太過悲傷,重姒看向他,他眼中承載的悲傷,足矣,傾世。

司者,受製於人,

靳者,不得好死,

樺者,寸步難移。

司……靳樺……是否可以理解為,即使受製於人,卻寸步難移,終歸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