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蒼九燭(2 / 2)

重姒笑了笑,沒有半分受製於人的落魄,從容如舊,看著季承歡的眼中漸漸泛出失望,半晌,她終於開口:“承歡,師姐對你很失望”

聲音漸低,自嘲般的說道:“沒想到,十三年的陪伴,竟比不過蒼九燭的一句妄言。”

“而你,竟然認賊作父,為殺父仇人賣命,背信棄義,對同門把劍相協!當真是我的好師妹”淡淡的說出口的話,字字珠璣,字字顛倒黑白。

“季承歡,師傅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帶回你!”

季承歡咆哮道:“我沒有!沒有!是你殺的師傅!是你!”

重姒不在說話,連一個眼神都不關注季承歡,似乎連多看一眼季承歡都會令她萬分惡心。

重姒這一舉動就如同最後一根壓垮季承歡的稻草,令她徹底癲狂,令她滿腦子都隻剩下那一句——季承歡,師傅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帶回你!

承歡難道錯了嗎!是的!承歡錯了,師姐如姐如母照顧著承歡!怎麼可能背叛師傅,是承歡錯了!承歡……錯了?不!她沒錯!證據確鑿!就是重姒殺的師傅!

季承歡,師傅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帶回你!

季承歡,師傅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帶回你!

季承歡,師傅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帶回你!

“啊!”頭如撕裂般的開始劇痛,眼前閃過的場景眼花繚亂,季承歡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額頭上青筋全數爆裂,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耳邊不斷的回旋著重姒的那句話,季承歡逐漸開始失控的到處亂撞,雙目赤紅一片,她已經失去了思想,竟開始不停的擊打著自己的身體。

看著季承歡自殘般的舉動,重姒向來平靜無波的心又是驟然一緊,垂下眼眸,第一次心頭泛上不忍,一聲聲的痛苦的嘶喊傳入耳中,重姒攥緊了手掌,指甲嵌入掌心,滲出了血,她也渾然不覺。

“砰”的倒地聲傳來,重姒連忙朝季承歡看去,一個男子憑空出現在了眼中,季承歡靜靜的倒在地上,氣息漸漸開始平穩,是這個男子敲暈了承歡。

風澀澀的吹來,重姒再次看向那名男子,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蒼九燭,好久不見”

紫衣華裳,眉角微挑,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重姒,雙目烏黑,明明是青山綠水倒映在他眼中,卻陰森的如同鬼域。

“嗬。”

腳步緩緩,嘴角帶著滲入骨髓的寒意,一步一步,久居上位者的氣息壓迫而來。

兩指狠狠捏住重姒的下顎,忽的澹台覺笑了開來,鬆開手上的鉗製,食指沿著在承歡造成的傷口處反複研磨,本已經幹咳的傷口,血液漸漸滲出。

“聽話的孩子,才可以舒舒服服的活著。”

臉上一陣一陣的刺痛,且隨著蒼九燭的動作愈發的劇烈,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有了笑意,手中暗暗地將瓶塞開啟,她也開始笑了起來。

她低眉斂目,任由蒼九燭的手指在臉上肆意的滑動,說出的話語卻十足的挑釁:“手下敗將。”

聽見她這麼說,蒼九燭不怒反笑,甚至還笑出了聲,就如同想起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明明是值得憤怒的事,他卻突然笑了起來,而且是發自真心的歡愉,仿佛被取悅的蒼九燭也不再繼續磨砂重姒的傷口,反倒頗為反常的說了句:“忘恩負義的孩子。”

忘恩負義,嗬,她確實是忘恩,可負義,重姒涼涼一笑,他和她之間充其量也不過是一筆交易罷了,至於義之一字,她堂堂一國之尊和這邪教的頭子之間,憑他,也配。

是以重姒毫不顧忌,不屑的來了一句“肮髒齷蹉。 ”

說完後重姒一愣,她怎麼突然間這麼容易動怒,這幾年就控製情緒而言,與她已經不是難事,而憤怒在她成為國師之後再表麵上更是從未有過的事,可現在。

怎麼對蒼九燭偏就難以抑製了。

被重姒這麼不屑的嘲諷,蒼九燭卻毫不生氣,反而朝著重姒來了一句:“肮髒齷蹉和忘恩負義豈不般配。”

皺了皺眉,重姒估摸時間應是差不多了,笑了笑,道:“不知澹台教主可覺得渾身發力,四肢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