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賭——你能不能在一炷香之內,讓我笑出來。”溫潤的看著許持言,精致的臉上收斂了笑挑眉看向他。
許持言一愣,本以為她會提出什麼關乎利益的事,卻沒想的是這種賭約,忍不住又扯出了一抹笑意。
“許公子,賭約是讓我笑,可不是讓你開心。”運人之道,講究的是情義,錢權,眼前這位,錢權如至於他也隻是錦上添花,可情義,她卻有的是辦法,如今她先破而後立,這賭,賭得已經不是將陵許家,而是你——許持言。
“前些日子見著小梨把爺爺藥圃上的金銀花給采了做成花環,我覺得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上好的藥就這麼糟蹋了……”
“於是你便上前阻止了?”
“沒有,我閉上了眼睛。”
“……”重姒。
“咳、咳,小梨還真是調皮。”被風吹了許久,頭愈發開始昏昏沉沉了起來,暗中使勁掐了掐自己,現在是關鍵時刻,千萬不可以有任何差錯,可身體卻越發的不停使喚了起來。
“你還是快些進去吧,外麵風太大了。”見重姒又開始咳了起來,且咳嗽的麵色越發蒼白,許持言也不計較剛剛的事,再次舊事重提。
“嗯。”重姒漫不經心的嗯了聲,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她的機會不多了,現在她不能走,可若是現在叫許持言進去,兩人在裏麵一塊避風,那麼她剛剛將他趕出來的舉動,就值得讓許持言深思懷疑,兩相比較,她自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前者。
見重姒依舊固執得在身旁站著,不曾走進去,許持言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往重姒身前站了些許,側了側身子替她將風擋去。
“說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說著,似覺語氣不妥,又朝重姒溫文爾雅的笑了起來。
重姒微微揚首看著不斷下著雨的天空,聲音似有若無:“有人說我是神棍,有人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妖精,也有人說我是解救萬民於水火的神。”
“你覺得我是哪種?”
重姒嘴角掛著笑意,無所謂的將被風吹亂的頭發攏到腦後,隻不過,他從她的眸中……好像看到了她的悲傷,以及——掩藏在她眼底的深深悲絕望。
也許他不該過問這個的“箜姑娘……”他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道:
“國師”
“是大欽權傾朝野的國師。”
“……國……師?”聽重姒這麼一說,許持言愣了愣,有一字一頓得重複了一遍。
她三年前才成為大欽的國師,許持言確是四年前就來到的這方外世界,因著與世隔絕的緣故,對於重姒的種種是半分也不曉得的,當然,他隻要他踏出這方外世界一步,對於重姒的事跡即刻就能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到時候他怎麼看待重姒,就不得而知了,隻不過現下,重姒隻會讓他按著她的想法來看待她。
也不顧忌剛剛的賭約,重姒再次朝許持言笑得開懷:“是啊,位高權重,而且還是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還有,賭約我輸了。”
“我們之間的交易作廢。”用手捂唇咳了咳,淡然灑脫道。
滂沱大雨中,隻靜靜的站著,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望著不斷下著雨的天空,臉色以被風吹的蒼白一片,身體因著寒冷微微有些顫抖,雙手抓著許持言剛剛給他的外袍,緊緊的裹著,背脊卻依舊筆直筆直的挺著。
“箜。”清冷的嗓音,從雨中傳來,是應規夏獨有的音色。
看著撐著把油紙傘從雨中走來的應規夏,重姒一愣,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朝他看去,他來這幹什麼。
“兄長,你在雨中做什麼?”
“找人。”
“找誰?”
“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