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龍誕香味蔓延在禦書房中,帝王目光灼灼的看著明黃的聖旨,處在他身後的宮人顫顫的發抖,陰影處燈火閃爍,許久帝王拿過一旁放置良久的筆墨,筆杆在聖旨來回移動,“啪”的一聲,筆杆放下,帝王看著明黃的聖旨,眼中帶著陰霾,接著,從袖中拿出一枚金黃的‘虎符’,和聖旨放置於一起。
“趙成,你說,國師對朕可否忠心耿耿?”
趙成看了眼帝王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聖旨上的墨跡,怕是今晚上流鑒姬瑞的態度讓王上起了疑心,猶豫片刻,斟酌著道:“奴才不過是個閹人,比不得陛下英明神武,又哪會那些識人辨物的玩意。”
“就你最會討巧賣乖,朕能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被趙成的奉承取悅,帝王笑罵道,後又吩咐道:
“宣國師進宮。”
“是。”
恭敬的接過帝王的口諭,趙成連忙起身趕往國師府,想起聖旨上的內容,看著富陽街上人頭攢動,趙成不由的歎了口氣,今夜起,這天下,怕是再無寧日了……
國師府內,重姒麵帶微笑的看著趙成,並未因深夜被打擾而顯得不耐煩,語氣溫和道:“趙公公深夜來訪,可是王上傳召?”
“國師大人果然能掐會算,轎子已經給您備好了,這就請吧。”說完,身手朝著門口一拱,他示意道。
重姒手攀在輪椅上,喚道:“漆雕。”兩道人影幾乎同時出現。
“漆雕歸和施妗羽陪我去就好,漆雕蕩你就留在府中,好好反省。”
站在身後的影子微微一僵,然後低聲回道:“是。”
漆雕歸抿了抿唇,終還是一言不發,他站在重姒身後,將重姒緩緩抱起,然後以穩妥的步伐,跟在趙成的身後,踏離國師府。
施妗羽看著重姒一群人離開的背影,直到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她才鬆了口氣,她用力的掐著掌心,才沒有讓自己在漆雕蕩的麵前失控,不管如何,隻要她做到了國師大人的要求,這人就一定會娶她,等他娶了她,就一定可以看見她的好了,對,隻要他娶了她!
施妗羽盡量的柔和了聲音:“漆雕蕩,大人說我隻要可以得到許持言的信任,你就會娶我,對不對!”
漆雕蕩站在原地,他的雙眉皺起,用著平板冰冷的聲音道:“對。”
施妗羽笑了,她霍地跑了起來,朝著重姒追去,她現在是再不敢得罪重姒了,有些人,隻需一句話,就可以將你貶入塵埃,而你毫無反抗之力。
重姒坐在轎攆中,裹了裹身上的外袍,醜時將過,天色也快要漸明,王上現在宣她進宮,多半是為了流鑒,可無論王上如何打算,姬瑞一死,這場戰爭,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撩起轎簾,重姒朝著趙成問道:“趙公公,王上半夜喧我覲見,你可知是為了何事?”
“……這。”趙成有些猶豫。
見趙成吞吞吐吐,多半是知曉帝王的意圖的,重姒笑了笑,瞥了眼施妗羽,施妗羽隻在對待漆雕蕩的問題上冥頑不靈了些,可在其他事情上確是極為機敏的,不然她也不會被眼高於頂的施將軍收為義女,又能被重姒看中收到身邊成為近身的侍女,是以重姒一個眼神,她立刻就明白了重姒的意思。
她緩步靠近趙成,麵上一片乖巧的笑道:“趙公公,我聽聞您一直思念家人,可惜宮闈門禁森嚴,您盡管是總管,可終歸還是得顧忌著規矩,好在我父親身為大將軍,可隨時入宮,若是公公想念,我可為公公向父親請說幾句。”
說著話鋒一轉“趙公公,國師大人可還在等你回話呢?”
趙高望向重姒,她貴為國師,這事她隻需再過片刻也就知曉了,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句話的事得罪這麼一個人物,唯唯諾諾道:“老奴也不知曉,隻不過老奴看到了幾個字罷了,告訴大人,也是無妨的。”
“公公請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