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鯉魚打挺,整理整理衣裳,衝著我笑的燦爛:“謝謝主人。”

回頭看見梓潼已經幫小鯉魚鬆了綁,我眉毛一揚,指著那條快現形的鯉魚,對著小狐狸說:“你,把他背回去。”

“是!”他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接過小鯉魚。

我扶額,早這樣不就好了麼,偏偏要攤上這個爛攤子。

我皺眉看著周圍,我們現在裏三圈外三圈圍繞著武裝的士兵,我看下麵的柴草堆不知道什麼時候燃了起來。百姓從竊竊私語再到放聲大喊:殺了他們。我輕輕歎息道,搞沒搞錯。

我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朗聲道:“小女子青蓮,家父原在沂山隱居,豈料到家弟不幸染上怪病。現在隻能靠那顆保命珠子阻止病情蔓延,現下我們兄弟姐妹幾個滿世界在找濟世神醫,不料被各位誤以為是妖怪,這實在是誤會,家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是個人!”

圍觀的百姓開始靜默了一會,又回到指指點點的那個狀態。

“胡說,他明明就是妖怪,還是一隻道行不淺的鯉魚精!”遠處,一個身穿藍色深衣的少年氣衝衝地走過來,

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俊俏中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俊俏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一會兒他走到跟前,有士兵想阻攔他,卻被他大喝:“走開!”

我捂住耳朵看著他走到我麵前,心想這般俊秀人物居然性格生得如此,可惜這副臭皮囊咯。他往身上掏出一個八卦鏡,那鏡子精致的饒是看慣人間百物的我也不禁驚歎,再看看那張氣衝衝的臉,我腦海裏突然閃過四個字:暴殄天物。

眼前一花,是他把照妖鏡放在我麵前,那照妖鏡發出淡淡的青光,我看看鏡中的自己,不覺好笑。便揚聲道:“公子,您給我照鏡子是為何意啊,是讓小女子梳妝打扮麼?”

他倏地瞪大他的黑色瞳仁,那兒閃著驚詫。我不禁揶揄:“公子真是聰明絕頂,這照妖鏡看似不似凡品,既然照完了小女子,還請公子繼續照小女子的妹妹和弟弟們,看他們到底是妖怪還是普通老百姓?”

我特意把普通說的重點。目光不經意的掃向他的眼睛,他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依言照做了,但是還是一切正常,他沒有照出個不一樣來。他細細檢查著鏡子,一遍遍對自己說著不可能。場麵混亂的就連士兵都放下了武器。

我看時機已到,便笑眯眯地對那個少年說:“公子可還需別的檢驗,小女子攜弟弟妹妹在這等著就是了,如若公子檢查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那麼還請公子給我兄弟姐妹一個公道。被說成是妖怪,這讓我們如何自處啊。”

“是啊。”

“抓錯人了吧。”

“怎麼看也就是普通家的孩子啊,總不能因為長得好看就說人家是妖怪吧。”

“萬一這個怪病你們自己得了,那是不是也要把你們當成妖怪啊。”

我撇撇嘴,所以說一切戰爭的失敗,領導人就要首當其衝,你看人家群眾多盲目。

我微笑著,對那些幫我說話的人作揖:“還請各位幫我,這火燒的越來越猛,萬一我們兄弟姐妹被燒死了,這冤枉事要到閻王那去告狀了!”

“哎!”那個少年,看了火勢,懊惱地跺腳,然後下令:“快把他們放了,省得等下燒死了。”

嘴巴真毒,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暗暗誹謗著他。說話還得理不饒人,辦事又火急火燎的,真想不通在這種人吃人的社會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為了不引起民憤,那些士兵好說歹說把我們請了下來,一邊道歉一邊還說請我們喝酒壓驚。我們幾個麵麵相覷,打算投票決定,可是就小鯉魚投了反對票,我們三個都投了讚成票,最後在我們擠眉弄眼下小鯉魚屈服了,他搖搖頭說:“哎,舍命陪哥哥姐姐了。”

飯桌上,那位將領又賠罪又自罰的,喝的自己的臉紅光滿麵,酒過三巡,那位少年氣呼呼地被押過來了,黑寶石的瞳仁滿是不滿,別人說他是要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我下意識瞟了瞟小鯉魚,小鯉魚隻是拿著自己的酒杯。他看著酒桌上的人,臉紅嘟嘟的,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不知道因為是緊張還是興奮,額頭上麵全是汗。

我歎了口氣,能恢複的這麼快也是那顆珠子的功勞吧,我第一次這麼感謝這寶物。

我抬頭看了看隔著梓潼的死狐狸,他哥倆好的搭著人家的肩膀,一邊灌酒一邊笑著打酒嗝。我吃驚地看著他滿臉酡紅笑嘻嘻地說我還能喝。都想找個地縫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