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今日(1 / 1)

血越淌越多,絲毫不見凝固。突然麵前沒有了大山般的壓迫,傳來一聲倒地的巨響。

沈初微愣,他什麼時候身體這樣虛弱了。

她從未見他生病過。

連他睡覺時的樣子都很少見。靳鬱在她看了就是刀槍不入,長生不老之人。

原來,他也會生病。

原來,在看到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心疼了。

真可笑,他值嗎。

沈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醫院。

看著醫院外各型各色的人們,她有些感觸,原來人生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是過客,轉眼便忘了。而還有些人,要用一生來忘記。

如果不是靳鬱,她也許會愛上一個普通些的人,而此刻的沈初也應該會幸福的多。她不在乎每天操心雞毛蒜皮的事情,她也不在乎會因為一個保姆的去留而吵架。

她想要的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真的有那麼難嗎?

沈初心裏比誰都清楚,她最不能愛上的就是靳鬱。她忘不了父親的離世,鹿灣的分裂,她背負的國恨家仇,讓她永遠也沒辦法真真正正的對靳鬱心無旁騖。但今天她居然對一手造成這樁慘案的策劃者心軟。

沈初看著華燈初上,萬家燈火,心中生出一種寂寞來。

靳鬱醒後,看著滿目的白,卻想起沈初。她大概恨急了他,但她能來見自己,是不是就說明她心裏還忘不掉過去?

他深邃的眼睛,看著皎潔月光,如她一般清冷孤傲。人人都道他狠絕陰辣,有多少人忽略了他的傾城之姿,無害之顏?

鹿灣對沈初來說,是她父親留給她的遺物,這份愛,很重。靳鬱不是不明白,可是他也隻能這樣去做,這點沈初應該懂得。

他就隻怕聰明人犯傻,沈初應該是把她的國恨家仇放在了他們之間。

“沈初你全了自己的仁孝,來感動舊臣和新勢力。可是你想過我們嗎?難道感情對你而言,就是過眼雲煙嗎?”

往日殺伐果斷的聲音此刻染上了一抹孤寂和悲傷。誰人得以曉得他的難過?

少,但還是有的。

她正做在醫院的過道,抽著煙。

精致的容顏,妖嬈而狂放,仿佛一顰一笑間奪人魂魄,鳳眸微睜已是分外誘人。如果說沈初是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丹青,那田野就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前者有傾城之姿,而後者有傾國之貌。各有千秋。

一支煙後,田野推開了病房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口方言,也是沒誰了。

“靳小哥,這是咋了?呦,掛彩了。”靳鬱見她紅裙著身,笑顏如花,將孫特助支了出去。

“大忙人,要麼不來看我,這乍一來還穿一身紅,。”聽他欠揍地說著,田野一手包就招呼他頭上去。

“我剛相親完,來看看你。”她收斂住,突然微微一笑,坐到他床上。

“我可看見你媳婦了,你怎麼還沒搞定啊。”

靳鬱臉上的笑,有一絲不自然。“我和沈初早就分手了,田小野你至於膈應我嗎?”

“不是她昨天還來了嗎?你們就是瞎折騰,在自個窩裏也哄不住,你個廢物。”

“你呢?還等著呢?”靳鬱風輕雲淡的提起,田野的前塵往事。

她微怔“今天我看見他了,他和你媳婦兒在一起。”低落沒三秒。

田野又一手包呼到他頭上。就像貓兒被踩了尾巴。嘴裏碎碎念“來呀來呀!讓我們互相傷害呀!”

靳鬱不是沒看見,提到“他”時,田野眼底的沉暗。

世間的人,在一次一次的別離中鑄造了強大的心。不得不說,他在田野身上找到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這種感覺,讓他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