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那麼巧啊？”曹莉說著轉向孔玉，“這是孔玉吧？”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孔玉有點吃驚，她在陌生人麵前一直比較害羞。
“聽他說的，他說……”曹莉忽然煞住說，“對了，你欠我冰淇淋的吧？”
訛詐，這是赤裸裸的訛詐！
不過隻要曹莉此刻不胡說八道，讓歐陽澤叫她姐姐都可以。歐陽澤趕快掏錢包，“買給你買給你，你要吃什麼味道的？”
“上麵淋草莓醬的。”曹莉摘下棒球帽，用手梳理著那頭披肩的長發。
歐陽澤隻能破財買了三隻冰淇淋，他兜裏剩下的錢實在不多了，買給孔玉他是毫不吝嗇的，買給曹莉的他也不可惜，隻要這個小巫婆閉嘴，就是買給他自己的那隻他有點舍不得。他們三個咬著冰淇淋漫步在沿河路上，槐樹的花落在孔玉的白布圈子上和曹莉的棒球帽上，曹莉不斷地抱怨，孔玉細聲細氣地和她說話，兩個女孩在的時候，歐陽澤就像一隻巨大的燈泡，完全沒他什麼事兒。歐陽澤不能不對曹莉傳遞惱火的眼神，曹莉卻跟沒看見似的。
“歐陽澤是不是說我很多壞話？”孔玉問。
“沒有，”曹莉答得漫不經心，“他說他很喜歡文學，所以加入文學社了。”
“哦，我也喜歡看書。”孔玉說，“你們是初中同學麼？”
“不是，是小學同學，可我後來一直在美國讀書，最近才回來。”曹莉轉向歐陽澤，“你記得我們教學樓牆上那牆爬山虎沒有？那天我回去看，都攀到樓頂了！”
歐陽澤使勁點頭，想這個冰淇淋是值得的，曹莉是個有信用的生意人，說得活靈活現。不過他忽的又有種錯覺，覺得曹莉說的像是真的似的。他明明不記得小學時候有過曹莉這個同學，可是記得爬山虎，他有點遲鈍，記性一直不好，小學同學基本忘光了，隻記得那牆爬山虎碧綠的葉子裏透過來的光。一時間曹莉說的是真的還是他自己的記憶是真的，他差點分不清了。
“你是家裏移民麼？”孔玉問，他們學校不少人都在說著全家要移民的事情。
“不是，我拿中國護照，我就是去上學，瑞德生學院大一。”
“你跳級了麼？歐陽澤才高三啊。”
“哦，我們不是同班同學，我是他師姐。”曹莉圓謊很快，“陽澤是不是啊？”
“哦，師姐。”歐陽澤知道諾諾這麼問的用意。
曹莉笑得和開花似的。
他們最後在三岔口分手了，歐陽澤和孔玉繼續往前走，曹莉去向另一邊。歐陽澤看著曹莉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又一次覺得她會就此消失，連帶他人生的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