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說的笑出聲,提起朝堂瑣事,他的心情很好。
“可惜啊,天覺先生正在長安做客,還機緣巧合的做了我的老師,就算是挨打,我也隻能去長安領教了,可是現在老一輩隱去,不知道還有沒有像天覺先生這樣正氣的人來抽小子耳光的人了。”
這是吳熙的感歎,也是大宋朝的頑疾,弊端。
童貫不明白吳熙的想法,隻是覺得這小子就是欠抽,沒人抽他還自己去找抽,對於這方麵的意見,他不敢苟同。
“你看看對麵山上的人,密密麻麻的像是螻蟻,但全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待會兒二狗子就要去勸降了,司馬林也自告奮勇的前途做說客,你看看,功利麵前沒有人有多少抵抗力的。
要是他們沒有成功的話,一場惡戰是少不了了,消耗的都是宋朝的綜合國力,小子的心是沉痛的,我們還有更為強悍的敵人需要對付,真不想看到我們自相殘殺的局麵,所以你看小子這一路走來,能不打仗,就盡量用和平的方式解決。
不要說殺一個朱勔了,要是能和平解決方臘的起義事件,殺再多禍害百姓的權臣都是必要的,因為下層的民眾的才是撐起整個大宋的基石。
所以,別看朝堂上的那些大佬叫囂的有多厲害,聖上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聖旨降下,反倒還給了我一個長安縣男的爵位。
這就是肯定,這就是信任的開始,隻有君臣之間開始有了默契,那麼宋朝的又一次繁榮馬上就會來臨。”
吳熙見童貫不說話,望著對麵號稱二十萬的軍兵,有些感概,一不小心,說多了。
童貫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知道吳熙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對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不驚訝,因為誅殺朱勔這件事情,他也不是很讚成,因為他也是利益集團裏麵的人,當初還派了趙霆來說情,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給自己麵子,直接就把朱勔斬殺在了蘇州城下,安撫了蘇州的老百姓。
這件事情做的其實沒什麼說的,一方麵,安撫了老百姓的情緒,也把方臘起兵造反的由頭給堵了回去,這樣他還是要和朝廷作對的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就連他煽動起來的那些百姓,也都偷偷的跑了,因為他們看到了方臘其實就是自己想要做皇帝,才找了個由頭。
這種得不到下層民眾支持的起義注定是要失敗的,不相信方臘會看不清楚,如果他繼續躲在那個山洞裏不出來的話,這二十萬起義軍恐怕就沒有多少活命的機會了。
不管曆史上的結局是怎麼樣的,至少現在是吳熙領兵來攻打他,配備了更為先進武器的宋兵,戰鬥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就憑他們這幾個人是不夠火藥彈這個魔鬼吞噬的。
“吳兄弟啊,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還小,要適應才好,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啊,這是一個寡情的時代,收起你的仁慈吧,戰場上不需要你的仁慈,要不是你攔著,老夫直接就把兵派上去了,這會兒我們應該高高興興的班師回朝才是,現在倒好,還要做出姿態招降?你也不看看你給韓將軍出的什麼昏招?還悲天憫人的惺惺作態,讓老夫跟著你站在這裏吹冷風,不知道老夫年紀大了麼?”
看似罵人的話,其實是朋友之間的數落更多一些,這麼說來,其實童貫這個人本身並不壞。
“童大人,小子隻不過是一個承節郎,臨危受命,指揮使加身,誠惶誠恐,您貴為樞密使,身份尊貴,小子本不該越俎代庖,橫加阻攔,這是小子的問題,幸好童大人心胸豁達,可以容忍小子的胡作非為,小子感激不盡。
隻能說我出山之後遇到的都是好人,還沒有為難我的人出現,不代表沒有,那麼到時候還希望童大人能利用您的權威,讓小子度過難關才是啊。”
童貫斜著眼睛看著吳熙,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似的,這個人控製欲望極強,但是,頭腦冷靜的讓他可怕,自己認識他不知道是福是禍。
“放心好了,戰場上的友誼來的不容易,都是過命的交情,所以去的更不容易,因為冥冥之中有一種東西牽絆著你,用句不好聽的話說,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點老夫還是能明白的。”“那就多謝童大人了。”
就在這時,童貫遠遠的看見二狗子護著司馬林一路往回撤,走的很急,像是想盡快逃回自家本陣得罪意思。
童貫眯著眼睛說道:“看來人家不領你的情,準備開戰吧,老夫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