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裴晏卿醒來時，見桌上放了幾樣早點。顧晚已換了身寶藍色的直裰，端了碗冒著熱氣的百合桂花粥進門。許是太燙，她忙不迭將那大碗放到桌上，邊跳著腳，邊拿兩手捏著耳垂。一眼瞧見裴晏卿，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殷殷道：“先生醒了？忙了一個晚上，肚子肯定空空的，喝碗粥墊墊。”邊說，邊拿碗裝了一碗粥遞過來。
裴小石揉著眼睛醒過來，見正巧有一碗粥在自己麵前，老實不客氣地接過去，呼嚕呼嚕幾口就喝了個底朝天。
顧晚無奈，隻得又盛了一碗。這次專門走到裴晏卿跟前，遞到他手上。
裴小石將頭探過去，叫了一聲：“等等！你這粥是拿什麼米熬得？”
小茴掀簾子進來，一臉莫名道：“自然是拿糯米熬的。”自家姑娘剛才翻箱倒櫃，把最好的食材都拿出來招待客人了。
裴小石一把將粥碗從裴晏卿手中奪過來，道：“我家少爺脾胃弱，一般的糯米怎能入口？他往日裏非上等碧梗米不吃的…”
裴晏卿看了他一眼，“你的規矩是學的越發好了，在外頭也敢做我的主。”
“少爺…”裴小石縮了縮脖子，哀叫了一聲。
裴晏卿不去理他，隻將那碗粥又接過去，攪動著勺子，鼻端聞到一股清淡的米香和濃烈的桂花香。入口一陣甘甜，他對顧晚笑了笑，道：“多謝。”
顧晚原本心裏還有些惴惴，見他毫無架子地將一碗粥都喝完，心底除了敬重，更有幾分感激和親近。
這時，床上昏睡了一夜的顧玹也已醒轉，雖麵色蒼白，到底精神好了許多。
顧晚放下手裏碗筷迎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鬆口氣，笑道：“哥哥剛好些，別費神說話了，好好歇著吧。”
顧玹看了裴氏主仆一眼，裴晏卿緩步來到他床前，又為他診了一回脈，道：“令兄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不過還得好好養一陣子，記住，切勿妄動肝火，也不可鬱結在心。”
顧晚見顧玹一雙漆黑又略帶疲憊的眸子望著自己，便解釋道：“這位是裴先生，昨日多虧他冒雨連夜趕來為哥哥診脈，在這裏守了哥哥一夜，哥哥才能這麼快好轉的。”
顧玹朝裴晏卿點了點頭，“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裴晏卿隻搖手讓過。又細細叮囑了相關事宜，才起身告辭。
顧晚將人送出門，方回轉，忽聽院門外傳來薛琤的聲音：“大姐姐在不在？奶奶讓你去她屋裏一趟！”
顧晚回了神，忙朝外頭應一聲。給小茴使了個眼色：“我去裏頭換身衣裳，你將小五請進院子裏來，給他抓些果子吃。”
小茴會意，“誒…”了一聲，就出門去請薛琤。
顧晚換了身衣裳出來，見了薛琤，便叫他：“小五來了？”
“大姐姐，你快些，奶奶還等著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