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晏卿醫德仁心,居然肯親自過來診脈,這讓她感激涕零。知道以裴晏卿的性子,既不會誇大症狀,也不會敷衍了事。他既這麼說……
“求求先生,一定要救救我哥哥!”顧晚噗通一聲跪下去,哭著又給裴晏卿磕了幾個頭。小茴見狀,也嚇得跟著跪在她身後磕頭。
“你們先起來。”裴晏卿扶起她們,又回身仔細診了會兒脈,輕輕“咦…”了一聲。半晌,才問顧晚:“你哥哥往日裏可有吃什麼藥?”
顧晚想了想,道:“我哥哥自小氣虛血弱,吃的是同濟堂一位老大夫給開的參茸補氣丸。”
“可否將那藥拿來於我看看?”
顧晚忙衝小茴點了點頭,小茴小跑著將櫃子裏收著的藥瓶子拿出來。
裴晏卿從瓷瓶裏倒出幾顆小小的血紅色的藥,置於鼻尖聞了聞,臉色就變了。
顧晚問道:“這藥有問題?”
裴晏卿斂了神色,道:“也沒什麼,隻是這陣子先不要給你哥哥服用這藥了,我給他另配幾味傷藥,好好調理一下身子。這藥…這藥大補,他如今的身子,怕虛不受補,反倒白白成了負擔。”
顧晚連忙點頭,瞧他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微覺奇怪。
裴晏卿又叫裴小石拿了紙筆,提筆寫了一個方子,囑咐他:“有幾味藥恐怕藥箱裏沒有,你速去藥廬將藥抓了送來。”
“既然看完病了,少爺不如與我一道回去吧。待將藥配好,我一人送來就成了。”裴小石道。
顧晚隻覺一顆心提了起來,顧玹還沒醒,裴晏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萬分不願他此刻離開。可人家已如此盡心竭力,她不好意思再強留。
誰知裴晏卿搖了搖頭,道:“我在這裏守著,你去吧。”
“少爺!”
“去吧。”
裴小石見說動不了他,隻好不甘心地走了。
顧晚頓時鬆了一口氣。
裴小石做事的效率倒是出奇得高,不過半個時辰,就將藥抓了回來。顧晚瞧他渾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濕透了,心裏便很過意不去,讓小茴帶他去換身幹淨衣裳,再去煎藥。
不多時,小茴將煎好的藥端過來,顧晚親自服侍顧玹喝了。
一個時辰以後,顧玹麵上不正常的潮紅漸漸褪去,呼吸也日趨平穩。如此,直忙到天將破曉,顧晚一摸顧玹額頭,才欣喜得發現燒竟退了下去。
小茴揉著眼睛醒過來,小聲道:“姑娘…”
“噓…”顧晚示意她噤聲,又朝倚在欄杆上閉目打盹的裴氏主仆看了一眼,道:“去準備些早點,都累了一宿,可不能讓人餓著肚子回去。”
小茴連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