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蒙義發怒,因為榮鑫帶著兵馬去犬戎除了示威之外最主要的是求親。盡管翟虹曾經問過榮鑫會不會帶著軍隊到犬戎“求親”,榮鑫當時隻是哈哈一笑,但榮鑫不會因為翟虹的一句話就放棄這個展示義渠王威勢的機會。現在的犬戎處於弱勢,需要的不是戰鬥而是休養生息榮鑫選的這個時機恰到好處。可是榮鑫怎麼會知道翟虹和蒙義之間的感情糾葛,他隻會從義渠國自身的利益出發。但是榮鑫忽略了一點,他忽略了現在的義渠國已經是大秦附庸,像榮鑫這種不向宗主奏報就擅自向大秦死敵求親的行為等同於背叛大秦,也難怪蒙義看了密報之後會生氣,會問榮鑫到底要幹什麼。
張固、厲顯和墨翟坐在蒙義對麵,他們把那份密報傳看之後,張固皺著眉毛說:“這個榮鑫的確與眾不同,明明已經投靠大秦卻又和犬戎眉來眼去。求親?難道他不知道犬戎是大秦死敵嗎?”
厲顯:“不可能不知道,我看他是故意這樣做的。一方麵他主動投靠大秦以期獲得大秦的扶持,另一方麵他又向犬戎求親,這明顯就是要兩頭賣好兩頭占便宜。他想讓義渠成為大秦製約犬戎的重要手段,因而從大秦這裏獲得更多的利益和足夠的重視。同時他也在利用大秦給犬戎施壓迫使翟桓不得不讓出很多利益給義渠國。如此一來,義渠國可謂是在大秦和犬戎之間左右逢源兩邊得利,榮鑫從中獲得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而大秦能得到什麼?為自己養一隻隨時會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嗎?”
墨翟:“義渠國和犬戎、西戎、大秦接壤,榮鑫為了讓義渠國成為一個強固必然會處心積慮。他很聰明選擇了大秦作為靠山,同時他又不想因為大秦而過度耗損自己的國力,若我是榮鑫我也會這樣做。由此可見,榮鑫此人心機智謀遠在翟桓和允豐之上,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大秦的勁敵,主公應早作打算。”
蒙義:“剛才因為一時的怒氣我不太理智,現在我覺得不要過早的下定論。我料定榮鑫此時正在等著大秦的責問,墨翟剛才說的對,榮鑫此人心機智謀都是上上之選,他不可能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後果,所以他現在一定在等,等著大秦的責問。大秦一旦責問他,他就會順著大秦的意思而為。這應該算是投名狀吧,畢竟他剛剛投靠大秦,急需一個向大秦表忠心的機會。他很聰明,知道此時大秦和犬戎都不想開戰,大秦就算問責他也不會逼著他攻打犬戎。好心計,好智謀。”
蒙義剛說到這裏,蒙忠在門外稟報:“啟稟世子,厲陽厲大人來了。”
蒙義等人趕緊迎出門,厲陽笑嘻嘻的拱手施禮說到:“世子休怪,方才你們的話老夫都聽到了。君上派我來也是為了此事。”
蒙義將厲陽讓進書房,待眾人坐定上了茶水之後,蒙義才對厲陽說:“厲大人,父君是何意思?”
厲陽:“君上問世子如何打算?”
蒙義:“不責是責,責是不責。”
厲陽捋著胡子微笑著說:“甚合老夫之意,善!”
犬戎王庭所在之地,距溫都兒山西側五十裏的一片草地上搭起了一座巨大的軍營。軍營門上高高的旗杆頂端,一麵紫色的蒼鷹撲兔旗迎風飄揚。
五萬義渠國精銳紮營於此擺出了隨時攻擊溫都兒山的架勢,而犬戎則在距離義渠軍營對麵五裏外建起了防線,雙方看起來是劍拔弩張,但兩軍將士卻沒有一點緊張的情緒。
榮鑫率領五萬大軍進入犬戎之後,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因此他長驅直入一直來到距離溫都兒山五十裏的地方才停住腳步紮下大營。榮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遣使者去見翟桓,此時的翟桓已經下達了全民動員令,這一次是不論那女老少軍民人等全體上陣。翟桓很緊張,義渠軍的到來比西戎軍還令他緊張,因為義渠和犬戎算得上是世仇而且義渠國的軍隊和隻有殘兵敗將的犬戎軍相比堪稱生力軍,若是開戰吃虧的隻能是犬戎。
就在翟桓萬分緊張的時候義渠國使者來了,這位使者極其直率地告訴翟桓,義渠國已經成為大秦附庸,這次來犬戎是奉大秦世子之命問候犬戎大狼主,同時向大狼主求親的。
翟桓認為義渠使者的那句代表大秦世子問候自己的話就是句屁話,但義渠國投靠大秦卻有來犬戎求親這句話卻讓翟桓動了心思,他熱情的接待了義渠國使者,但卻對求親之事含糊其辭。
在翟桓和義渠國使者鬥心眼的時候,榮鑫卻在自己的帳內悠閑的看書。蒙義說的沒錯,榮鑫的確在等,等著大秦的反應等著大秦的問責。榮鑫此時得意極了,他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個獵人在看著一隻狼和一隻虎在對峙,時不常的在兩者之間撩撥一下,隻為能坐收漁翁之利。這筆買賣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榮鑫怎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