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犬丘城的大路上走來一隊人馬,秦字大旗在隊伍的最前麵迎風招展,這就是贏來和百裏棲率領的隊伍。在隊伍正中間一是輛造型奇特雙輪馬車。這車沒有戰車那樣高高的可以護住腰以下部位的車廂,而且比戰車要長,但仍就是兩個輪子,隻是由單轅變成了雙轅。那形狀就好像是把一輛戰車拍扁拉長再加上一根車轅的樣子。
這是根據蒙義的設計製作出來的雙轅雙輪馬車,隻用一匹馬就可以拉著走而且可以多裝貨物,隻是速度就不如四馬的快,想要快也行再多駕上幾匹馬就是了。這種雙軲轆馬車在新中國建國之初還是民間最基本的運輸工具,尤其是北方農村到處都是,直到八十年代才銷聲匿跡。一般單馬、三馬甚至四匹馬駕,也可以用騾子、牛或者驢來拉。駕在雙轅中間的馬叫做駕轅,兩邊的馬叫做拉套。當然,如果裝的東西不多用一匹馬就夠了。
這輛車就是一匹馬駕轅,因為車上隻有蒙義和四隻小狼以及一位馭手,一匹馬拉著綽綽有餘。考慮到這輛車要作為入城後的禮儀車專門用來運載白狼,所以車上加了一個高高的棚子,用四根柱子固定在車廂上。平時可以用布圍起來抵禦風沙,進城之後要換上華麗的紗幔,以顯示白狼的高貴。
有蒙義在四隻白狼根本就不用栓,蒙義到哪它們就跟著到哪,現在一人四狼身邊還跟著一匹渾身紅的像晚霞似的小馬駒兒,這個奇怪的組合走到哪裏都能引起一片笑聲,這主要歸功於火燒。這廝嘴太饞也很懶,基本上吃飽了就不願意動,連行軍的時候都把自己的大腦袋擱在車幫上,仿佛自己的脖子無法支撐頭部的重量一樣。更有甚者,這廝還會偷偷蹦到馬車上,把四隻小狼和蒙義硬生生擠到一角自己占了三分之二還多的地方,然後打個響鼻呼呼大睡。每到此時行軍的隊伍裏總是爆發出大笑聲,別說是秦人,就是活了兩輩子的蒙義也沒見過馬坐馬車的,馬不經是應該在地上跑來跑去的嘛,坐馬車算怎麼回事,真把自己當馬中貴族了?
蒙義每次把火燒往下趕的時候,總會有三五個軍士過來阻止,都說這馬還小讓它多睡會,多睡會能長大個兒。於是火燒被這幫廝殺漢寵成了馬少爺,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路都沒走幾步,蒙義嚴重懷疑再這麼下去火燒奔跑的功能就會退化呢。
今天蒙義終於沒讓火燒坐馬車,他把火燒最愛吃味甜多汁的茅草根捆成一小捆綁在長杆子上伸到車外。如此一來,火燒想吃草就不能上車,想上車就吃不到草,把火燒弄得是萬分糾結,衝著蒙義噅噅直叫。蒙義可不吃它裝可憐這套,他還把豆子塞進草根裏麵,這下子火燒受不了了,它追著長杆子在馬車左右來回的跑,此時將士們才發現火燒的衝刺速度和轉彎的靈活性極佳,成年後絕對是一匹千裏馬。從此之後再也沒人阻攔蒙義訓練火燒了,還有不少人暗地裏記住了蒙義是如何馴馬的。
百裏棲看過之後說:“馴馬如育人,就是要不斷發現改調不好的吸管,越早發現就越容易改,狼刺深通此理呀!”
今天沒走多久白澤就下令安營紮寨,看著興高采烈的將士們,蒙義知道這是快到犬丘了。隨後來找他的贏來證實了這一點,此地距離犬丘隻有三十裏了。
蒙義:“三十裏並不遠呀,趕一趕今晚就能進城了,為何停下?”
贏來:“因為要舉行入城儀式,要隆重迎接白祥,還要讓秦人和各國的使節看到白狼。這是秦人的大事,可不敢隨隨便便就應付過去。”
蒙義:“你就說要搞個大慶典不就完了嘛。”
“是的就是這樣。”
“我說來啊,秦人的都城不是在鹹陽嗎,怎麼你說是犬丘?”
“鹹陽?我沒聽說過這地方。犬丘是我祖父時定下的都城,我祖父率領秦人和戎狄血戰,也是在那時候天子冊封我祖父為西垂大夫的。後來我祖父在和犬戎的大戰中兵敗被殺,我大伯父一心要替我祖父報仇這才讓位給我父君的。其實犬丘原本不是我們這一支的封地,我祖先是秦非子,封地在秦邑。犬丘原本是我叔祖秦成的封地,後來西戎把我叔祖這一支給滅了,奪占了犬丘。我祖父向宣王借兵七千打敗西戎、收複犬丘之後,宣王就把犬丘封歸我祖父,我祖父才把犬丘當做都城的。對啦,要是有機會你跟我到鎬京去見天子的話,千萬別跟人說你住在犬丘,要說自己住在西犬丘。因為在豐鎬之間也有個犬丘,還曾是周王都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