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力量頃刻就讓賈豪仁心裏的涼風變成了冰霜。雖然不敢相信,但賈豪仁並不懷疑這些北人應該知道了什麼。否則這四道謀略便無從起。但賈豪仁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裝瘋扮傻問道:“這…這什麼意思?什…什麼叫調虎離山,欲擒故縱?雷…雷哥,我聽不明白你什麼,我…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又…又或者你是不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呀?”
“雖不舒服,但沒有誤會。”
距八尺,雷猛首先停下腳步。
站在賈豪仁的麵前,他輕輕提起一抹皎潔的笑:“好戲正在上演,尋少寫的譜子,必然會有諸多精彩。”
“尋少?!”
“……”
聞得兩字,賈豪仁忽如五雷轟頂,消瘦的身子頓時顫抖了一下。
他並不傻,與雷猛的幾番對話下來,他已然心知此間事情必然深藏蹊蹺。而且此時守在東山都上的數十名考生,也從山上開始緩緩走下。他們行走的步伐很慢,慢得幾乎和眼下正圍攏過來的數百北人一個節奏。也慢得讓賈豪仁更慌張無措…
急變之劇情,讓人難以接受。
此時此刻,賈豪仁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魚木寨專門為他布置的陷阱裏。陷阱裏布滿荊棘於倒刺,掉得進去便爬不出來了。他的內心幾乎在一瞬之間崩潰成無數碎片,怎感覺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半刻之前,他還信心滿滿地穩超勝券,幻想著魚木寨被攻破的情景…
可轉眼之間,一切憧憬都支離破碎。
他想不明白…
事情的發展怎變就變了呢?
自己不是明明已經策反方青丘了麼?
這東山上的人不是明明已經叛變了嗎?
密函已經發出,隻要皇族攻來,魚木寨必然淪陷,他們為何還要往死路上走?
難道他們是傻的?
無數問題,擠入腦海,使得賈豪仁愈發恍惚,兩腳無力發虛,一個踉蹌就差點摔倒在地。
“雷…雷哥,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情況啊?
“嗬嗬。”
雷猛微笑著把目光緩緩偏移三分,看向賈豪仁的身後,道:“你回頭瞧瞧。”
賈豪仁眼皮一顫,艱難著扭過脖子,看向身後…
放眼遙望,數裏大江,寒風呼呼,浪水滔滔。
裏餘之外,江心正有三條舟!
“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
一眼的瞬間,賈豪仁心中的寒霜頃刻化為一陣鋪蓋地的風雪,將他由頭至腳全部冰封在極冷的寒冰當中。在這一刻,他幾乎連死的念頭都有了…
一襲青衫飄逸。
一襲黑衣冷峻。
一位痞子繃緊著拳頭…
三條舟,迎著逆浪徐徐靠近。
十道人影就宛如十把無堅不摧的利劍!
乘風破浪而來,將覆蓋在魚木寨表麵的陰霾瞬間斬成碎片!
是夏尋。
他回來了!
賈豪仁怎也想不明白,這三條舟走了為何還會回來?
他們不是去求援了嗎?
冷汗如瀑,輕灑背衫。
心如死灰,愕然欲絕。
恐懼侵襲,茫然無話。
三百北人拖拽著搖搖欲墜的身軀,相繼來到北江邊,或站或坐歇下。
東山下來的數十號考生,有人笑意盈盈,有人心神不寧,皆站在附近空地。
片刻不長,舟靠岸,一襲青衫雙手懷抱著條比他身子還要肥碩的江豚首先走上岸,夏侯、墨閑、白繡等人相繼隨後…
“豪仁,我們又見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