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一跺,臉羞紅:“是你把我們辛苦的菜,給糟蹋在先的咯…”
沒等刀師傅再次糾纏,夏尋無奈地聳聳肩膀,苦笑道:“走吧,咱們不過他的,還是先把肚子給填了,再跟他叨叨吧。”
著,他便領著芍藥移步到了刀師傅的對桌坐下。
“嘖嘖…真不要臉。”
見夏尋這般大大方方落座,不聞不問就漱碗起筷,一副主人家的樣子。刀師傅心中不爽立馬再冒起了三分。
“我芍藥呀,這騙子祖宗呀,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呦。油嘴滑舌不單隻,還得要有一張比我那砧板還厚的臉皮才成,你對不?”
“咄咄~”
“刀師傅!”
芍藥拿過夏尋漱好遞來的碗筷,埋怨地看去刀師傅一眼:“你把我們菜都給糟蹋咯,你還好意思呀。”
“哎呦喂,我他又不是你,你這妮子還心疼了咯。”
大口咬掉一塊從湯碗撈起的牛腿肉,刀師傅提著牛骨頭,大大咧咧地指著夏尋,含糊斥道:“我告你,這子我老早就看不順眼了,今晚老子不把他夠咯,我這氣兒就順不下去了。”
一輪斥喝,刀師傅嘴中肉沫四灑,如霧飄散,零星落入周遭菜盤子中。又一次把兩人給惡心得嘴角上翹,眼皮抖抖。
這飯,到底還能好好吃不呐?
芍藥無辜地看著夏尋,似想求援。
“額……”
隻不過,麵對這麼一位粗暴的廚子,夏尋有能有什麼招呀?
隻能皺著頭皮,趕緊拿起竹筷,在桌上菜肴中,翻來覆去地挑起幾大塊沒有粘上吐沫的牛肉,夾到芍藥的碗裏。而後,又夾了幾塊放到自己碗裏。方怕這裏的菜肴,也會重蹈那四碟菜的覆轍一般,直把二隻大碗填得滿滿的,才安心放下了筷子。
兩手一攤,大大方方地道:“好了,你現在有話就趕緊吧…”
“……”
“嗬!”
蔑笑一聲,狠咬一口牛腿肉,刀師傅鄙夷道:“我現在就不想了,你能拿我怎樣?”
“你遲早也得…”
換了個姿勢,夏尋拿起碗中一塊牛扒肉,大大咬上一口。看著湯鍋冒起的白霧,略有所思…
“今夜你罵也罵過了,諷也諷過了,那就趕緊重點好了。免得你這辛苦做的這桌子全牛宴,最終隻能你一個人享用咯。”
“……”
話題突轉,夏尋似乎別有所指,得讓人難懂非常。
不過,憑在座三人的學識和智慧,應該都能聽得明白,其中含義。
果不其然…
夏尋這一話之後,冷嘲熱諷了一個晚上的刀師傅,居然出奇地沉默了下來。隻不過,他的臉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從嘲諷轉成了平靜,仍舊若無其事地,提著根大牛腿肉,自個繼續大口大口地咀嚼撕咬著,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不接話了。
“嘶~”
“喳喳~”
“……”
一時間,隨著刀師傅的沉默,折騰了半個夜晚的廚堂,終於安靜了下來。
無人言語,都在默默地進食。
三個人兒,三種吃相,刀師傅的大咧,夏尋的淡定,芍藥的斯文,組合成一翻奇怪的畫麵。
安安靜靜的。
狼吐虎咽,慢嚼細咽,一根和夏尋的腰杆子粗細的烤牛腿,沒用多久便被刀師傅啃剩了一根粗大的白骨。
油膩膩的麻衣袖子,抹了抹油膩膩的大嘴巴子…
“我身後的人,想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