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漫山竹林。下山的石道被灑落片片枯葉,地上堆起薄薄一層。日,還掛在晴空之上,腳踩枯葉落竹聲不時回蕩在空曠的山間。路間行人寥寥無幾,隻有兩位。在偏西的日照下拉出兩道長長的人影。而回蕩山間的腳步聲隻有一個節奏。
一道人影在急促下山,是腳步聲的主人。另一道人影必然也就沒動,他停在石道半路上,應該是在等待著兩道人影的重疊。急促地踩葉聲越來越近,腳步還是那個節奏,越來越近,就在即將相遇時。
停留的人影動了!!
他飛速奔向下山的人影,左腳未落盡右腳再起,如淩空漫步。在他奔過的路上,枝葉如被一道巨浪衝擊,漫飛濺。
很近了,隻有兩丈!飛奔的人影化掌成拳,拳化氣浪狂湧,卷起漫枝葉隨浪撲向下山人。
“縫…!!”氣浪夾枯枝黃葉衝過下山人,吹得他的毛發青衫向身後翻飛狂動。
枯枝穿破他的衣袖,黃葉斬斷他的幾縷發絲,狂風吹得他不禁眯眼。
風停,下山人停了,上山人也停了。拳頭停在下山人眉絲前,沒碰觸他些許。破了衣袖,斷了幾縷發絲,以外毫無損傷。
“你不怕死?”
“怕”
“你現在不怕?”
“不怕”
“為什麼?”
“你沒殺氣”
下山人是要回城東的夏尋。上山人是羅訣,拳頭也是羅訣的,他依舊狂傲。嘴角上翹,感覺有些微怒…
“我很討厭你這平靜的樣子!!”
“為何不平靜?”
羅訣收起拳頭,往前一步,就和經樓之前情景一樣。用他狂傲的眼神死死盯著夏尋雙眼。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因為我想打死你!”
“你沒理由”夏尋依舊平靜
羅訣死死咬著牙齒,沒有話。或許他自己也想不出什麼理由要打死夏尋。他的蠻不講理卻被夏尋的斯文有禮逼得無話可……
見羅訣無話可,夏尋往右側移半步,擦著羅訣衣肩走過,繼續急促地往山下走去。
“那些書你都看過?”夏尋走出好幾步,羅訣才開口問道。他指的那些書當然不是白繡讓他找的幾本,指的是之前半個月夏尋翻過的那些書是不是都看過。
夏尋沒有回頭,依舊急促地往山下走去。
聲音從遠處傳回
“略讀”
風,帶著枯葉灑落。
石道隻孤零零站著羅訣的身影。一匹棗紅馬從山下跑遠。
在山腰棧道相連的一間普通樓閣上,靠窗的位置站著一老儒一少女。都穿灰色麻衣長袍,老人是位儒者,手裏握著墨玉竹簡看著石道,少女是白繡。
“把白玉還給我!!”聲很大,是白繡喊出來的
“書是你自己找的?”儒者聲很卻很自然,仿佛山間的竹葉隨風飄蕩。
白繡做賊心虛似的,眼睛四處亂飄“你…你…!就是我找的!!”言語間有點猶豫
“那百草入藥錄第三章的目錄是什麼?”
“我…我…不記得了!我不管!你過隻要找到了就把白玉還我!!”白繡似蠻不講理又似撒嬌般道。
“白玉在二樓,你去找吧”話畢,儒者縱身一躍,直接從窗躍出。像大鳥似在空中滑落到竹林上,踩竹而去。
在儒者躍窗而出後,好一會兒白繡才反應過來。
“你居然把白玉丟到了二樓!!!”一聲大喊後,無數的筆墨紙硯被扔出窗外,瓷碎聲,竹裂聲,聲聲回蕩在山間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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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是秋夜最涼,吹過溪水更爽,爽的是泡在溪水裏的雙腳。
玉衡院裏,兩個相鄰院落的娃娃們圍著西瓜大胖一起耍玩,確切是在耍玩陳隨心送給西瓜的玩藝。一旁不遠處,夏尋在腳泡著溪流,還有坐著的玉衡院長陳隨心,兩人都看著耍玩的娃娃群。火爐上的茶壺還沒沸騰,兩隻瓷杯的清茶已經被秋風吹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