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酌說,他想給她名分,可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時機。
他雖是族長之子,花家未來的繼承人,但年紀尚輕,羽翼還沒有豐滿。況且煙幕雪的身份一直都是禁忌,一朝不慎,可能會將整個花家拉下水。
他雖愛她,卻不會愛的以整個家族作為賭約。
花獨酌對待愛情,尚算理智。
他隻能一直將煙幕雪藏在那處宅院中,外人有一知半解的,也隻認為他是金屋藏嬌。畢竟大族子弟都喜歡養戲子,孌童,或者是青樓女子作為自己的消遣。玩玩而已,誰也不會將她們帶回家族中,惹得自己一身騷。
煙幕雪安靜的住在宅院中,從未給他惹過任何麻煩,也從不曾向他求取什麼。
她越是這樣安靜懂事,花獨酌越是覺得對她虧欠許多。
他想給她更多,來彌補她名分上的缺失。
況且一個無欲無求的女人,讓男人害怕。
煙幕雪順從,安靜,不爭不奪,無欲無求,安安靜靜的生活在他為她準備的宅院中。
花獨酌終於將她安置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卻沒有一絲真實感,即使他與她睡在一張床上,即使他占有了她的身子,可是他知道,煙幕雪的心裏沒有他。
“她不愛你,也不愛她的前夫。”聽到這裏,我說。
“是啊。”他用平板的聲音感歎著。
所以他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與煙幕雪的孩子。
一向恭順的煙幕雪這次卻言辭拒絕了他的要求,她隻問了一句,孩子生下來該怎麼生活在這個世上?
花獨酌如今還沒有能力將他們的孩子帶回家族中,即使他將孩子帶回去,那孩子也會受到白眼與欺淩。
煙幕雪在林家一直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所以我能體會她的心情,如果自己沒有能力照顧一個孩子,那還不如不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受罪。
所以從那以後花獨酌再沒提過這個要求,她也沒再提起這件事。
即使煙幕雪心裏沒有花獨酌,但是花獨酌一直堅信,時間久了,他對她的愛,總是會將她感化,早晚煙幕雪心裏都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部分人都相信日久能生情,可是卻沒人去想,日久也可生恨。
對未來有著過於美好的期待,往往未來都會狠狠的扇上你的嘴巴,將還在做美夢的你扇醒。
與她在一起的時間過的都飛快,花獨酌是這樣說的。
轉眼他們在一起四年之久。
這四年來,花獨酌一直未娶,他盡心盡力的在朝堂上為花家獻計獻策,在家族中地位越來越高,同時他也更頻繁的去到別院,與她在一起。
終於有一天,他金屋藏嬌的秘密被母親發現。
這是他與煙幕雪悲劇的開始,也是花家悲劇的開始。
花獨酌的母親怒不可遏,要毒死暮雪。
因為這女人活著一定會給花家帶來不幸,讓花家在朝堂上的小心經營功虧於魁。
煙幕雪那次沒死,要多虧花獨酌的貼身侍衛。
當時花獨酌還在花家與父親議事,他的貼身侍衛得到消息後,硬闖進書房,將事情告知花獨酌,他才能即使趕回去,將煙幕雪從母親手中救下。
為了煙幕雪,他不顧母親多年的養育之恩,不惜與母親撕破臉皮。也將花父氣的,手指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直罵孽子。
這一出憤怒的悲喜劇終於在花獨酌的父母憤然離去後而結束。
煙暮雪隻說,為了她,不值得如此。
花獨酌也隻說了一句,為了你,一切都值。
“現在你認為還值嗎?”寂靜的墓穴中,我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放輕。花獨酌的這個故事,與這時間千千萬萬的故事都相同,可是卻又不同。不同的是,這千千萬萬的主人公,沒有幾個能活幾百年。即使活了幾百年,也沒有幾個能找到一個聽自己說故事的人。
花獨酌是講故事的人,我是聽故事的人。
我們用這樣的方式,排解著自己的寂寞。
”值不值得也無法再改變了。“隨後應該伴隨一聲長長的歎息,奈何他如今隻有一魄,七情六欲都無法表現。
又過了一年,南方茂縣連降暴雨,最後江水訣題,洪水泛濫,災情嚴重。花家祖宅便在茂縣,那裏可謂是花家的根基。所以皇上派他去了南方茂縣賑災,因為他對那裏的人文水土熟悉,在適合不過這個職位,隨便再徹查官員克扣賑災糧餉的事情。
這一走,就走了半年之久。他對暮雪日思夜想,恨不得馬上結束這邊的事宜飛回到她的身邊。
臨走時,他還特意將自己的貼身侍衛安排到別院去保護她。花獨酌怕母親趁自己不在時再次對暮雪發難。
她是他心裏牽掛的人,所以她便是他的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