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遺憾這句話我沒能說出口,因為身體終於感覺到了疼痛,我如沒了電的娃娃,癱倒在在了地上,真疼啊。
這疼痛與匕首插入心髒的疼痛不同,匕首插心,痛一陣就會陷入黑暗沒有了知覺。而這被冰刺穿了全身的感覺是,全身都痛,一直痛,你卻沒辦法選擇沉睡。
我麵容一定異常扭曲,自從當了吸血鬼後,我基本沒受過多少苦。如今這一番折騰,確實讓我吃不消。
韓木子的白色蕾絲群出現在我眼前,她提起長裙露出雪白的雙足,然後她抬起右足踩在了我的臉上,她語氣輕蔑的說“就憑你,還想取代我?”
我重來沒說過自己要取代她,可這姑娘卻口口聲聲說我來取代她,今天這場仗打的真是冤枉死了。
我此時連苦笑一下都做不到,任何一個地方動都會牽扯我的傷口,都會讓我痛不欲生。
“不自量力的你,死亡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韓木子說完這句話後,我知道她要殺我。
看來我的推斷錯了,看來伊利亞諾並非不讓我死。
活了這麼久的歲月,我依舊沒有活明白,所以我想活著。
不過看來如今是事與願違了,沒法繼續活著了。
韓木子毫不留情的掰斷了我的脖子,脖頸錯位的感覺真奇妙,我不用翻動身體就能看見韓木子那笑容美麗的臉。
她蹲下身,一隻手抓住我的頭發,另一隻手扶上我的肩膀,看來是要讓我的頭與身體分離了。
這樣應該就會死了吧?
——會死。
我身體中的那個沉睡的人格冷冰冰的給了我回答。
——你又要出來嗎?
我問道。
——不,我要看著你死。
她嗬嗬笑著說。
——你可真勇敢。
我真心實意的誇讚她。
或許是我皮糙肉厚的關係,韓木子使出大力拉扯我的頭,卻沒有成功將它拽掉。
她怒不可遏,揚手甩在我臉上幾個巴掌,不過對於如今破敗的我而言,那幾個巴掌真心不痛,甚至都不能讓我感覺到恥辱。
生死邊緣,高貴或者是自尊這些詞,早已經與我無關。
她站起身,抓著我的頭發將我拖在地上,就如同拖一頭死豬那樣,朝地下室的方向前行。
難道她要帶著這樣的我去見那個管倉庫的蘭迪?
她確實是去找蘭迪,不過並不是為我引薦,她隻是去找蘭迪借來了一把銀製的砍刀。
然後她舉起砍刀,對著我的頭,麵目猙獰的揮刀砍下。
這是我有生以來經曆的最恐怖的一瞬間,看著銀刀鋒利的刀鋒對著我的脖子砍來時,我腦中一片空白。
很多人說,人死之前會回憶起這一生中發生過的事情,可是我去沒有。我到底腦中隻有白茫茫的一片,雙耳有類似耳鳴一樣的聲音回蕩。
或許因為我是鬼的緣故,所以上天剝奪了我在死之前回憶一生的權利。
刀鋒砍進我的脖子,血液湧出身體的感覺,清晰無比。可是隻差一點就能將我的頭與身體分離,可是她卻沒有再用力。
不是她沒有用力,而是伊利諾伊終於到了,他及時的製止了韓木子的行為。
刀被拔離我的脖子時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想的是,還好沒有死。
“去懺悔室找伊娜爾領罰。”這是伊利諾伊的聲音,威嚴的,冷酷的,沒有起伏的聲音。
韓木子似乎沒有任何反抗或者爭辯,她恭敬的對著伊利諾伊行禮之後離開。
我像一條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而頭卻詭異扭曲的與身體相擰,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上雕刻的繁複的花紋。
伊利亞諾需要我來找出彼得,或者是需要我來牽製彼得。他認為我在彼得心中地位非凡,所以我對他是有利用價值的。所以我猜的沒錯,他不會讓我死。可是我卻忘了,他可以讓我生不如死。
他任由韓木子將我傷成這,在最後關頭才出來製止。他想讓韓木子試探我?看看我有幾斤幾兩?
從來到這裏時,我就沒想過自己能逃出這裏。隻求在彼得或者是李南山來救我之前,我能活著就行。
看來活著應該沒有問題,隻是這活著的質量確實差強人意。
我是被叫做蘭迪的男人抱起來的,伊利諾伊讓他負責我的生活起居,負責我的傷勢。
他對蘭迪的要求就是,這個女人必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