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李南山突然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說出這樣一番話,確實讓人毛骨悚然。
女孩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目光向著李南山說話那處看去,目不轉睛,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什麼。
隨著李南山的話落,那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漸漸凝聚出一個人形輪廓。我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東西那女孩能不能看見,便轉頭去看那女孩的神情。
那女孩還保持著剛剛的狀態,顯然沒有看見新出來的不明物體。
那處人形輪轂十分虛無,不像是鬼魂,倒像是鬼魂留下的一絲念想。
“這不是你的本體,你的本體在哪?”李南山每次與鬼對話,語調都沒有一絲起伏。
我沒有聽見那輪廓的回答,但似乎李南山可以聽見,隻見他點點頭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站在一旁的女孩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是我爸爸嗎?”她又朝著屋子裏空無一人的地方說“爸爸如果真的是你,你出讓我來見見你吧。我好想你。”說道這裏女孩哽咽著雙手捂麵忍不住悲傷哭了出來。
沒有靈魂出來與女孩相見,因為她父親的本體不在這裏,即使李南山有心讓這女孩見一麵他的父親也做不到。這裏出現的隻是他留下的一絲鬼氣,十分輕微我見都很勉強。
但他父親將一絲鬼氣留在這裏,想必是不放心獨自在家的女兒。
我走過去將蹲在地下哭的傷心欲絕的女孩扶起來,同她說“你父親沒在這裏。”
女孩將頭搭在我的肩上,哭的身子都在顫抖,她抽泣著說“我想他。我從小就與爸爸相依為命,我真的好想他。”
我象征性的拍了拍女孩的背,隻能用這種方來給予她微不足道的安慰。
李南山將那一縷魂驅散後走了過來。
女孩離開了我的肩膀,擦了擦自己哭花的臉。眼睛還紅通通的她,殷切的看著李南山問“怎麼樣?我爸爸怎麼樣?”
“你爸爸的本體在醫院,這裏隻留下一縷魂。”
“一縷魂?”女孩有些不解的問。
“人有三魂七魄,死後這三魂七魄都應該被冥鬼帶走,曆經地府十殿的宣判,或投胎轉世或在地府贖罪。但是冥鬼隻能帶走這三魂七魄,而有些鬼對陽間還有很深的執念,便將七情六欲也帶在了身上。人死後如果帶著七情六欲,冥鬼便無法將他帶走,隻能等他執念了結。很多鬼的執念無法輕易了結,因此很多時候便需要我們這種人來幫鬼魂化解執念,讓他不耽誤接下來的投胎轉世。你父親便是心中有執念,他的本體在醫院,但是又心中放不下獨自在家的你,便留了一縷魂守在這裏。”每次有人問李南山關於鬼魂的問題,他都會盡量詳細的回答。無論對方對他的話能聽懂多少,他都執著的說。
女孩皺起了眉,一直在努力的去聽李南山說的話,但是我想她大部分都沒有聽懂。
“那我們今天要去醫院嗎?”女孩問。
李南山搖了搖頭說“今天這雨將會下到明天一早,這一晚都不會有月亮。不適合與你父親相見,等明日晚上我再去醫院見他。”
“我男朋友如今昏迷不醒真的和我父親有關係是嗎?”
“我要等見到他才能確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父親死後遲遲不走,應該是對你放不下心。”李南山說的平靜。
女孩無聲的再次流下淚,輕輕的喃呢似的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