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市區的一棟老舊小區。這裏坐落著八九棟有些年頭的老樓,園區因為沒有物業的管理,顯得十分淩亂。生活垃圾將垃圾桶都掩埋了也無人清理,在大雨的衝刷下流出黃綠色的髒水。這裏的一切與周圍的高樓大廈都顯得格格不入,大城市光鮮亮麗的背後通常都陰暗醜陋。
車剛停下,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的女孩舉著一把黑色的傘朝我們走來。雨水阻隔了視線,讓我無法將她的麵目看清。
她走到車前,敲了敲駕駛室的車窗,李南山將車窗按下一條縫隙,對外麵的女孩說“雨太大了你上車,我將車直接開到你家樓下去。”
女孩擺擺手說“我家樓前沒有位置可以停車,你們把車停在前麵的空位吧,那裏距離我家樓門口不遠。”女孩說完便撐傘走到剛剛她說的空位處,站在那裏讓李南山方便辨別方位。
李南山按上車窗,將車緩緩開進那處空位。
等車停好後,窗外的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碩大的雨滴接連不斷的砸在車窗上,李南山看著車外的大雨皺了皺眉。我們沒有雨具,無論那女孩家樓門口距離這裏有多近,跑過去一定都會被雨淋濕。
“你坐在車裏等我吧。”李南山轉身同我說。
女孩一直撐著傘站在車外,或許見我們遲遲沒有下車,她又敲了敲車窗。李南山依舊同剛才一樣將車窗按下一條縫隙,生怕雨水打進車裏。
女孩似乎知道我們的難處,便說“我有傘,可以將你們倆個人分別帶過去。”
李南山轉身看了看我,我點點頭說“既然都來了,我同你一起上樓去吧。”
得了我的答案,李南山轉頭同車外女孩說“你撐傘將我朋友帶過去就好。我已經淋濕,不在乎更濕一些。”
女孩還要說什麼,李南山已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了雨中。
女孩撐傘來到副駕駛,我打開車門用腳尖點地盡量少碰到雨水,快速的躲進女孩的傘裏。
女孩的褲腿已經濕透,這樣的大雨即使打著傘也沒有多大用處。
她這傘一人用剛好,多一個人就顯得不夠用。女孩身材嬌小,長發柔順的別再耳後。因為個子不高,她為我撐傘時要將胳膊舉的很高才能讓傘將我罩住,也因此她自己倒是被雨淋濕了一半的身子。
見她撐傘很是吃力,我伸手從她手中將傘接過。身子與她挨的緊一些,盡量讓傘將我們都護住。
她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這女孩文文靜靜的讓人覺得十分乖巧。
停車的位置距離她家的樓口確實不算太遠,等我們走到時,李南山早已經等在那裏,渾身濕漉漉的,但卻不覺得狼狽。
我將傘收好交給女孩,女孩拿著傘引領著我們走進昏暗的樓道,踏上有些殘缺的樓梯。
她家在七樓,這棟樓房的頂層。
女孩打開房門,請我們進去。
60多平的房子因為家具很少,倒是顯得有些空曠。每次屋外有風刮過,屋子裏的門窗便會發出響聲。屋子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個小桌,那上麵擺著她父親的遺像。遺像上的男人帶著溫和的微笑,女孩的麵容與他有七分的相似。
我與李南山換了拖鞋,他在屋子裏轉了一圈,而我則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女孩站在父親的遺像旁邊,神情有些緊張的看著在屋子裏來回渡步的李南山。
李南山最終停在了女孩臥室的門前,他麵向屋裏,聲音沒有起伏的說“別躲了,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