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聽著哥哥的入密傳音,姣好秀麗的眉頭一皺。
那個傳說或是預言,可以當真麼?
金戈開兮三界脅,
水歸源兮天地合。
瞠為明兮乾坤逆,
靈移瑋兮寰宇澈。
若真如此,至少,有一可以為自己所用。
所憂便是,要做成那件事,要構成那局,僅僅一顆棋子,最後誰能保證不成為棄子呢?瑤姬最厭惡的就是前功盡棄,尤其在自己付出了不小代價後。可,操縱餘下三者,難道容易麼?
此刻如果有人在瑤姬身旁看著,定會驚豔於她微微顰眉的芳華。美麗的女子正如美麗的事物一樣,總是惹人憐愛的。不是麼?
瑤姬是聰明人。思不得便不思,把這為難的讓兄長處理便是。“不知道我那玉帝哥哥,會怎麼感謝我呢?”瑤姬又豔豔地笑了,風華不可方物。
淩霄寶殿的值班仙吏看來,三界至尊的精神並不怎麼好,平素笑嗬嗬的養氣功夫掩飾不住眉宇間那一絲深沉。
玉帝知道,瑤姬將這布棋之舉交給他,可絕對不是存了什麼讓哥哥占先機的好心。瑤姬自己無法控製的麻煩就丟給別人,乃是她的拿手好戲。
驀地,玉帝現出難以發現的微微自得,“你以為的大麻煩,未必不能成為我的大幸事。這妹妹,什麼時候能再眼光深遠一點呢?怎麼說還是婦人之見居多。至少有些事情,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愚蠢的選擇。隻是,點醒她,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玉帝也著實感慨一把,似乎自己已經算無遺策,高瞻遠矚般。
無妨玉帝感歎一番,隻因說大話,向來是領導者的天賦。
令人吃驚的是,玉帝接下來這一步,簡直讓人懷疑他兄妹之情泛濫了。事實上,在眾多眼睛的目光裏,玉帝本來就是個仁善甚至有些軟弱的好人。所以,玉帝下了道召瑤姬至瑤池一敘兄妹之情的旨意,也是理所當然了。卻極少人想,直接用傳音多簡捷,何必多此一舉。
陳杵今天心情相當好。作為玉帝近侍的他,很少有下界的機會。今天去傳召瑤姬仙子,自然是個美差。隻因那瑤姬仙子不愛住在天上,反而在人間置了仙家洞府。他已經想好了,不急著去什麼重瑤宮,先去下界遊蕩上一番才不會浪費了這珍貴的公事旅遊。想到得意處,笑容滿麵不說,搖頭晃腦地好似人間書生。於是冠袍歪了,綬帶也鬆了,搖搖擺擺的駕雲,似乎無酒自醉。
陳杵打扮成名家公子模樣,四處閑逛,逍遙更勝仙人。隻在心裏暗暗抱怨,“陛下也是,不說說重瑤宮的方位,我上哪找去啊。這人間不知怎的,似乎越來越大,要找個人,豈非大海撈針?偏生自己又法力低微,要是會那查看仙家氣息的法術,可省事不少。”
這位陳杵已存了辦砸差事的心理準備,全當碰運氣般行走人間,也不知何時能找到在某不起眼小鎮邊的青山小穀中陪所謂“家人”一起生活的瑤姬。
或是,冥冥之中,老天也憐惜楊戩這注定不會有幾年安生日子的孩子,所以特意巧合般安排著,讓他在得到父親所贈禮物的歡喜中多過幾天。
無論如何,那個楊戩一生中最大的災禍與變故,已經近了。
很近,很近。難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