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將師父一行人引進客廳,看茶落座後笑著問道:“師父,您怎麼會直接來京城了,我還準備過一陣子就動身去灤州呢!”
淨空師太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四下打量了一下客廳的裝飾,淡笑道:“看來,小傑來京混得不錯啊!不但得了忠勇侯的封號,好弄了這麼好的一個宅子,那個信王小子對你著實不錯!”
高傑訕訕道:“師父,您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事先聲明,能得到侯爵封號的確是沾了點由檢的光,但我也不是空手入白刃,白白得來的!”
“哦?”淨空師太望著他道:“莫非你還為這大明朝廷立下了什麼功勞不成?”
沒等高傑回答,姬龍峰在一旁搶著道:“師太您可真是高人,神機妙算,我們還真是立下了老大老大的功勞!”
淨空師太聞言,瞥了一眼一旁默默無語的惠靜,然後似笑非笑地對高傑道:“這兩個孩子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吧?”
高傑總覺得師父和師姐的神態有些反常,但又想不出哪裏不對,隻好將認識姬龍峰、認領悟空的過程說了一遍。
淨空師太點點頭,微笑道:“龍峰和悟空皆是天賦不錯的孩子,以後必將有所成就!”
悟空哪管以後會不會有成就,他隻要能長伴在高傑身邊就十分滿足了,聞言隻是咧嘴憨笑。姬龍峰則非常受用,起身拱手,嘿嘿笑道:“師太不愧世外高人,眼光就是不凡,龍峰雖也知自己天賦異稟,但從不沾沾自喜,練功一直勤奮刻苦的很,有機會還想請您切磋切磋、指教指教!”
高傑見師父說了句客氣話,這小子便洋洋自得,老毛病
又犯了,竟然還要找師父切磋,頓時低喝道:“大頭,虧你說得出,竟然要和我師父切磋,是不是腦袋裏進水了,沒大沒小的,小心我削你!”
姬龍峰白眼一翻道:“你沒聽清我的話嗎,最後還有指教兩字呢,我的本意是要跟師太求教的!”
淨空師太擺手製止了這倆小子鬥嘴,淡笑道:“切磋武藝,探討武學,本就無須分大小輩份,有時間切磋切磋亦無不可!”
姬龍峰得到淨空師太的支持,頓時大喜,得意地瞟了高傑一眼,轉身坐回去暗樂了。
淨空師太對高傑道:“剛才龍峰說你們為朝廷立下大功,是怎麼一回事,說來聽聽!”
高傑便從剛到京城參加擊鞠射柳、和蒙古人校場比試、遠赴遼東腹地奪取聖經等一係列事件統統說了一遍,想到自己奉師命出來曆練,短短時間便經曆了如此多的大戰,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淨空師太聽完後,微微點頭道:“不錯,不錯!為師甚是滿意,小傑你果然長進了!”
高傑嘿嘿笑道:“那還不是師父您指點得好,徒兒要是不大大長進,豈不是丟了您的臉麵!”
一旁的惠靜突然抬頭,冷冷道:“為狗皇帝做事,算什麼為師父長臉!”
高傑一愣,不知道師姐這是怎麼了,如此憤青,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姬龍峰不樂意了,站起身抗議道:“這位小師太的話說得就不對了!俺們出生入死,流血流汗,曆盡危險苦難,險些丟掉性命,怎麼就不算長臉呢?”
惠靜瞪了姬龍峰一眼,隨即偏過頭去,懶得理他。
高傑見惠靜如此說話,便知事出有因,特別是“狗皇帝”三個字,令高傑隱隱想到了什麼,連忙對淨空師太道:“師父,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淨空師太臉色沉凝起來,半晌後方才說道:“沒錯,鴻儒出事了!”
高傑暗道,果然如此。想來時至今日,聞香教的舉事應該是失敗了,便請師父詳細講講。
去年,徐鴻儒自從和高傑在湧峰山一別後,便馬不停蹄趕回了山東,籌劃八月舉事的準備事宜。
徐鴻儒是聞香教前教主王森的大徒弟,他和師父一樣,傳播教義,聚集教眾,隻是為了互幫互助,共度難關,他崇尚安善,畢生心願便是重振白蓮教,並沒有要暴力起事的想法。但王森死後,繼任教主王好賢素有野心,一麵明著和朝廷勾三搭四,暗地裏卻嚴令徐鴻儒起事。
徐鴻儒忠義,無法違背教主旨意,隻好組織山東﹑南北直隸﹑河南﹑山西等省的教眾信徒,計劃於八月發起暴動。
誰知,約定的時間未到,計劃卻遭到泄密,徐鴻儒幾個得力手下和骨幹被官府抓捕。無奈之下,倉促之間,他隻好將起事的時間提前,率領一萬餘名教眾和曹州府一帶不堪忍受壓迫的農民百姓,齊集山東鄆城六家屯。義軍歃血盟誓,一時旌旗招展,刀槍如林,呼聲震天,群情激昂。起義將士以紅巾為頭帕,手持大刀、長矛,首先發兵包圍魏家莊,又占領梁家樓等四個大寨。
此後﹐義軍先後攻占鄆城﹑钜野等地。同時﹐其它白蓮教首領沈智﹑夏仲進﹑張柬白﹑侯五﹑周念庵﹑孟先漢等﹐也分別攻占滕縣﹑鄒縣﹑嶧縣等縣城及漕運要道夏鎮﹐並進攻兗州﹑曲阜﹑郯城等地﹐很快控製了山東境內運河兩岸的廣大地區﹐阻截漕運﹐多次重創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