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思恭自思要打敗此人,隻怕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到的,而遠處,又隱隱傳來了吆喝之聲,顯然是對方的援兵又再次增加了,再不撤退,隻怕突圍就困難了。於是,駱思恭彎刀再次磕開了對方的大力一劍,同時左手豎掌,對著那人憑空輕輕一拍。
那矮小的老頭也發現了駱思恭毫不起眼的一掌,但卻並未感覺到任何勁力的波動,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再次舉劍劈下第三式,突然察覺到胸口有一陣強烈的壓迫感傳來,他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收了雙手劍的內勁,將全身真氣拚命向胸口處聚集而去。
圍觀眾人不明所以,隻見這矮個老頭突然收劍,然後他胸口處發出”砰“地一聲悶響,然後他的短小身軀就倒撞而出,再次衝回了此前他隱伏的那個房子裏。
此刻,李永芳已經乘機退到了那群手下的身後,他啐了一口鮮血,捂胸咳了兩聲喝道:“一起上!”於是,七八名屬於第五旗隊的高手、術來法師和東錄突法師帶來的薩滿教弟子一起向駱思恭包圍上去。
駱思恭看都沒看這些蝦兵蟹將一眼,隻是盯著李永芳,傳音道:“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便長身而起,瞬間竄上了酒樓前那棵高大楊樹,然後便天黑黑、人渺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此時,王曦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拉著高傑和宗擎尊者道:“快走,金國大隊人馬開來了!”
高傑看了看宗擎尊者,隻見他猶豫了片刻,便拍了高傑一下,大袖一揮,跟著王曦一起隱沒在黑夜之中。
他們三人輕功高超,加上離李永芳等人較遠,離開時並未驚動敵人。李永芳見駱思恭退去,顧不得傷痛,向那個事先征用的民房快步跑去,剛跑了幾步,就見那個矮小的老頭也捂著胸口,佝僂著背緩緩走了出來,他連忙大喊道:“師父,您沒事吧?”
那矮小老頭抬眼看了看李永芳,苦笑道:“幸好我及時聚氣於胸,及時硬擋住了這神鬼莫測的一掌,加上大汗欽、親賜的寶甲卸去了他的半數掌力,傷勢倒也無妨。隻是我吳海生縱橫江湖幾十年,還未如此狼狽過!”
李永芳鬆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您先回去療傷要緊!”
這時,東錄突法師和術來法師也走到近前,心有餘悸地問道:“這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就連吳門主也敗在他的手下了?!”
李永芳臉色一沉,冷冷道:“此人乃中原頂尖高手,即便是你等師尊親至,隻怕也討不了好!”
吳海生微微一笑道:“永芳,二位法師隻是擔憂敵人太強,並無他意,不可無禮!”
東錄突法師和術來法師連忙拱手道:“沒錯,我二人隻是擔憂,並無半點詆毀吳門主之意!”
這時,一個身材瘦高、麵帶病態的中年人策馬疾馳而至,其身後,約有百騎女真兵士跟隨。李永芳等見了,連忙躬身行禮道:“見過三貝勒!”
來者正是李永芳的嶽父、四大和碩貝勒排行第三的莽古爾泰,他皺著眉打量了一下現場情況,問道:“人跑了?”
李永芳點頭道:“敵人武功高絕,我等無能,請貝勒爺責罰!”
莽古爾泰看了看捂胸而咳的吳海生道:“吳門主,連你也受傷了,看來這來人真不簡單啊!”他下馬來到吳海生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傷勢如何?”
吳海生搖頭道:“無礙,貝勒有心了!”
莽古爾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那邊給的情報隻怕是真的了,這次,我大金國真是群雄彙聚啊!”
李永芳道:“阿瑪的意思是,此人並非專為此事而來,其目的地是赫圖阿拉?”
莽古爾泰轉頭望著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婿,淡淡道:“你說呢?”
李永芳連忙拱手道:“三貝勒目光如炬,料事如神!”
莽古爾泰擺擺手,翻身上馬,沉聲道:“各位辛苦了,都撤了吧!吳門主請回府好生養傷,兩位國師都已趕往赫圖阿拉,東京城可就要仰仗您來坐鎮了!”
吳海生抱拳道:“老朽靜養三兩日便當無礙,東京城貝勒親率的第五旗隊,當萬無一失!”
莽古爾泰微微點頭,隨即便打馬而去。
平安客棧中,駱思恭和高傑、宗擎尊者安全彙合,卻沒看到王曦,連忙問道:“王曦哪去了?”
宗擎尊者道:“他隱匿追蹤的功夫無人能及,我讓他去探明那個矮個神秘老頭的住所去了!”
駱思恭奇道:“大師,您為何對那老頭這般感興趣?”
宗擎尊者沉默了片刻,方才歎了口氣,出聲道:“不瞞駱大人和小傑,老僧此次和你等結伴而來,卻是另有緣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