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所有觀眾都喜出望外,能從不可一世的蒙古人手中搶得桂冠,而且還是以絕對優勢戰而勝之,身為大明朝的官員和子民,自然會感到欣喜和驕傲。就連孫乾光和趙一朗,也由衷地為高傑等鼓掌。感到不爽的,唯有蒙古使者們,以及劉玄則和葉孤煙了。
當然,最喜出望外的,當屬天啟帝、信王殿下和魏忠賢。
作為冠軍球隊,高傑被內侍們引導著來到看台前,而朱由檢早早就已經等在那裏,看到高傑施施然走來,他歡呼一聲,便衝了上去,投入了高傑的懷抱。
緊緊抱著朱由校旋轉了幾圈,高傑此前的擔憂、猜測都煙消雲散,完全釋然了,他笑著道:“檢兒,幾個月不見,想我沒?!”
朱由檢咯咯直笑道:“當然想了,很想很想!”
高傑放下他,好好打量了他一下道:“恩!長高了,更帥了!”
朱由檢又羞又喜,憨笑道:“還是傑哥哥最帥!”
遠處,王承恩望著兩人相擁歡笑的場麵,目光閃爍,神色頗為複雜。
“聖上到了,還不跪迎?!”魏忠賢莊嚴的聲音在高傑耳邊響起,魏良卿、高傑等立刻整肅了下衣衫,準備下跪迎駕,卻聽天啟帝嗬嗬笑道:“免了,不必多禮,你們四人的球技、戰術讓朕歡喜不已,等下朕將在宮中設宴,為你等還有蒙古使者們慶賀,另有重賞!”
魏良卿率領高傑三人趕緊謝了皇上。天啟帝走到高傑麵前,打量著這個俊逸不凡的少年,微笑道:“你便是由檢常常念叨的高傑吧,果然是少年英傑、個中翹楚,好!按年齡,你應該比朕小了一歲,那也便是朕的兄弟了,等會朕另有封賞!”
高傑不卑不亢,躬身行禮道:“聖上謬讚,小傑惶恐,封賞就不必了,能被聖上喊聲兄弟,嘿嘿,已經值了!”
高傑這番話,聽得一旁的百官們目瞪口呆,暗道這不知從哪蹦出來的鄉下小子,在皇上麵前好沒規矩。
誰知天啟帝聞言卻是樂得哈哈大笑:“小傑果然如由檢說的一般,隨性有趣,無拘無束,等射柳比賽結束之後,朕一定要和你好好聊聊!”
高傑早就知道這天啟帝沒讀過什麼書,是個不喜繁文瑣禮的皇帝,所以回話也就故意隨便了些,誰知還正中天啟的下懷,逗得他開心大笑。魏忠賢在一旁暗暗抹了把汗水,心道這小傑不但膽子大,而且還聰明絕頂,一下子就拉近了和皇上的關係,真是個異類。
大太監王體乾和李永貞上前奏道:“聖上,是否立即開始射柳比賽?”
天啟帝見離正午時分還有一個多時辰,便點頭道:“好!你們倆去主持便是!”說完,便吩咐魏忠賢在信王朱由檢身邊加設一個座位,讓高傑一起坐上看台。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布衣少年,竟然和信王、福王坐在了一起,位居百官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暗猜測他的身份,眼紅眼熱的人更是多不勝數。
魏良卿帶著姬龍峰和悟空回到自己的座位,魏良月詫異問道:“小傑怎麼坐那麼高去了?”
魏良卿嗬嗬笑道:“他呀,估計要變成皇親國戚了!”
魏良月哼了一聲,低聲道:“估計他該得意忘形了!”心中卻暗自為高傑和信王能夠順利相見感到高興。
“射柳”習俗的淵源,可以追溯到匈奴、鮮卑等北方遊牧民族古老的“蹛林”祭祀活動。射柳取樂,本是金元舊俗,屬“胡風”一類,怎麼會進入以漢族正統相標榜的明代宮廷呢?明太祖在推翻元朝政權之後,立國之初,為了團結元朝的殘餘勢力,讓他們放下武器不再抵抗,也曾提出“無分華夷,皆朕赤子”的方針。但說歸說,做歸做,在實際操作層麵,在朱皇帝的默許下,明朝的各級地方官吏還是無不以滌除胡風胡俗為己任的。隻是到了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以後,射柳一類的胡俗才又開始風靡起來。
射柳一般定於端午節前後,但亦有愛射者不依氣節而為之。射柳屬於貴族子弟的活動,帶有遊戲兼表演的性質,且射柳一般都和擊鞠捆綁在一起進行。
在金代,端午節這天,皇帝要與百官同樂,一起箭射柳枝取樂。《金史·禮誌(八)》記載:“凡重五日拜天禮畢,插柳球場為兩行,當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識其枝,去地約數寸,削其皮而白之。先以一人馳馬前導,後馳馬以無羽橫鏃箭射之。既斷柳,又以手接而馳去者,為上;斷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斷其青處,及中而不能斷與不能中者,為負。每射,必伐鼓以助其氣。”
在射柳過程中,有著嚴格的要求:一是要射斷柳枝,而且箭要射在柳枝刮掉皮的白色部分,這是射技上的要求;二是要能在馬上撿拾起射斷的柳枝,這是騎術上的要求。在射柳的時候,旁邊還會有人擂鼓助威,以造成緊張的氣氛,增強實戰感,在娛樂之餘,達到練兵的目標。
與金元時箭射插在地上的去皮柳枝不同,由於射柳的盛行,明代射柳的形式和內容也大大豐富了,又增添了一些新的規則。據明人周賓所的《識小編》記載:“永樂時,宮中有剪柳之戲,剪柳,即射柳也。陳眉公雲:‘宮人以鵓鴿貯葫蘆中,懸之柳上,彎弓射之,矢中葫蘆,鴿即飛出,以飛之高下為勝負。往往會於清明端午日。名曰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