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莫非,這不知禮的娘娘,說得竟是妹妹你?”
麗妃娘娘一笑,對著皇後說道:“姐姐你可冤枉我了,妹妹不過是聽宮人稟報說平瑤郡主領了明征與明騰進庭蘭殿,趕來阻止呢。這不,剛才妹妹還說要罰平瑤杖責二十,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姐姐要是覺得妹妹這麼罰他們還輕了,那便您看著辦吧。”
皇後娘娘低頭掃視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皇子五皇子,笑著說:“妹妹你可真不心疼啊。杖責二十大人都受不了呢,何況是幾個孩子,既然你都開了口要罰,姐姐再給你改判了,倒是薄了妹妹的麵子。這樣吧,姐姐給你出人手,就依你說的辦。來人,給我把幾個孩子壓下去,杖責二十!”
幾個宮人站起來就要拿人,蘭妃娘娘擋住四皇子開口了:“請姐姐高抬貴手,孩子們還小不懂事呢。”
皇後娘娘笑起來,真有幾分母儀天下的高貴氣質,她溫聲細語說道:“蘭妹妹,你這可就叫我難辦了,麗妃娘娘都已經開口下了令,我在這改判,會叫麗妃娘娘難看的。要不,你求麗妃娘娘看看?”
“姐姐,此事真要按我說得辦?”麗妃娘娘淡淡地問道。
皇後娘娘似乎覺得有些不妥,狐疑地看了麗妃娘娘一眼,說道:“妹妹要收回處罰了麼?嗬嗬~~也是,明騰可是妹妹的心頭肉,怎麼可以讓他受這等重罰呢?”
麗妃娘娘麵不改色:“瞧姐姐說的。你我都是皇家之人,雖不比皇上一般金口一開便不可收回,但又豈能朝令夕改,出爾反爾呢?如果姐姐你也讚同,那便按我初時說的懲處由姐姐辦,你看怎麼樣?”
皇後一笑,麵露得色:“那蘭妹妹便不要再諸多阻攔了。你們愣著做什麼?把兩位皇子請下去吧。”
“慢著!”
皇後看著麗妃:“怎麼,妹妹又有什麼話說?”
“姐姐,妹妹可沒有說要杖責明征與明騰啊。”
“剛才可是你說的,罰平瑤……”皇後娘娘愣住了。
麗妃娘娘得意地笑道:“是啊,兩位皇子進庭蘭殿,是平瑤唆使的,理當重罰,所以妹妹說要罰她杖責二十。至於兩位皇子,妹妹也罰了,罰他們禁閉十日。這是在這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的,喏,那些個是庭蘭殿的人,也可以作證的。”
麗妃娘娘指了指容千等人,再次開口:“既然皇後娘娘在此,妹妹就不越俎代刨了,明征與明騰我們立刻帶回去關禁閉,平瑤郡主的杖責,就交給姐姐了。”
說完麗妃與蘭妃帶了兩位皇子與一眾宮人一起向皇後娘娘告辭離去,剩了皇後娘娘在原地氣得澀澀發抖。
看來賢妃娘娘口中的母老虎遇見麗妃娘娘這個俏狐狸可沒少吃虧。想到這,我的唇角不由的翹了起來。
然而這微笑卻剛好落入了正在四下尋找發泄怒火替代品的皇後娘娘的眼中。
她似乎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最終擠出了一個笑容:“平瑤,你也聽見了,麗妃娘娘罰你杖責二十,我有心免了你的罪卻也不便改判。我會吩咐施刑之人動手輕些的。”
聽著她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暗道糟糕。麗妃娘娘不怕她,我可不能不怕她。這下可如何是好,這二十杖責,皇後娘娘怕是會特意去叮囑人“照顧”一下我了。
“什麼時候,堂堂一國之母,竟要以其它人的意思為令,落得個當檜子手的地步?”身後傳來賢妃娘娘那熟悉的聲音,我回頭望去,賢妃娘娘仍坐在梳妝台前。從她麵前的鏡中,我又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她:那麵容,帶著威儀,是俯視一切的神情。
“是誰?”皇後娘娘循聲往我屋裏看去,然後露出了驚訝而略帶慌張的表情。
“移駕進來一敘?玥兒你出去玩會兒。”賢妃娘娘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抬頭望向皇後娘娘,她的目光遊移,過了好一會兒,她吩咐隨侍的宮人宮女到樓下等她,然後踏進房來,經過我與小桃的時候,輕輕說了聲:“你們也出去。”
小桃如釋重負,快速將我抱了起來離開。遠遠地閃到了花園中去。過了大半個時辰,我看見皇後娘娘從我的房間出來,臉色鐵青,卻一聲不吭地帶人離開,甚至在經過我的時候連掃視都沒看我一眼。然後我便看見賢妃娘娘也走了出來,她站在閣樓之上看向我,對我笑著,她原本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增添了幾分色澤。真美!我心想。
她沒有再開口對我說什麼,領了容千等人也離去了。珠蕊閣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我回到房間,四下打量著這個我以為很熟悉了的空間,皇後娘娘與賢妃娘娘在我的房中交談了些什麼我無從猜測。但我隱隱覺得:在這個房間裏,定然發生過什麼,正發生著什麼,或許還將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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