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在外人看來,中醫成為他們口中所謂的“巫術” ,她隻能表示,這跟你沒看一本書卻堂而皇之地說這本書不好看有什麼兩樣?總有一些人自以為是,中國靠這醫術治了幾千年,可有人質疑或者變革的?
處理好這些,又勉強給止住了血,端木璟把那把自己很是寶貝的手術刀拿了出來。這小刀做工精細異常,饒是端木璟這樣一個現代人見了都不免驚歎於秦朝冶金技術的高超,但和真正的手術刀還有著本質的區別。
要知道,手術刀是純的鋼煉成的啊,而煉鐵技術始於春秋戰國,就算煉出了純度較高的鋼也是東漢的事兒了。
就算是這樣,端木璟也沒有條件去挑三揀四的,當初來到這裏異常憋屈,去了幾趟傷兵營,吳老頭子見自己不錯就送給了端木璟。要是讓他知道其實端木璟是如何地嫌棄這東西他不得氣死。
將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準備給這男的來刀痛快的,到了最後還是沒有下得去手,雖然明知道都是死,可是,死在她手上算怎麼回事。
就算手術可以成功,術後一樣會並發感染,到時候……一樣也是死!
端木璟遲疑了,拿著手術刀的手顫了顫,不得不說,太折磨人了。
“既然你知道他治也是死,不治也是死,死在你手上或者其他人手上有什麼區別?小丫頭,你平時的那點兒小心思都跑哪兒去了?”
聽到聲音,端木璟卻是早已習慣沒有回頭看來人,能說出這種話來損她的,除了那個成天打自己打得很爽的魏老頭子還能有誰。
魏老能出現,端木璟其實或多或少有些欣慰,雖然也沒指望這人會幫自己解決不少的麻煩,可是,她可以在這軍營混下去,可以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下去,但她到底還是一個女子。
在這裏,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就隻能靠自己,魏老的出現多少讓她心裏好受不少。
“老頭子,你怎麼會來?”已經決定的事便不能再放棄,不然人可能真的會死透,說話的空檔,那柄勉強稱得上手術刀的刀子很快就精準無誤地將傷口處的腐肉挑開。
這也就是男子已經昏睡不醒的情況下她才敢動手,沒有麻藥,硬生生地在心髒邊兒上動手,一個不好就是肌肉抽搐,到時候大出血了就真的死透了。
換做平時,端木璟做手術是不會分散注意力的,可是現在不行,她要是不分散注意力拿著手術刀的手都在顫抖。
一個醫者,其一為醫德,其二,是要有一顆極為強大的內心。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就像自己抱怨的,連把像樣的手術刀都找不到,就算勉強做完手術,還有術後感染,沒有抗生素十有八九也會死人。
自己不過,是在死人身上動刀子罷了。
“看你個小丫頭片子是怎麼治死人的,還好你不是做菜把人給吃死了,不然壞了我這一世英名啊!”
聞言,端木璟恨得牙癢癢,簡直想要殺人,不覺間又是一刀精準無誤地劃下去,“是嗎,我記得某人還是我師父吧?”
這個死老頭子,簡直是比吳老頭還要沒有節操啊,人家吳大夫雖然扔下自己走了,但到底沒有忍心看她被人算計,可這死老頭子倒好,竟然不替她想辦法,到頭來還要看她怎麼醫死人的!
不過,要是端木璟知道吳老頭子就是急急地去夥房營去找魏老幫忙不知道會做什麼反應。當然,事實上她知道以後各種自己能想到的髒話都罵了一遍,最後心中暗自腹誹,“你傻啊,找誰也不要去找那個死老頭子啊,天天把我虐那麼慘的,你確定他有心思來替我想辦法?”
“你覺得有天天虐徒弟的師父,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魏老表情一臉的認真,端木璟手起刀落,把傷口邊上的腐肉全都清理,如今才看到傷口。
魏老頭子挑眉,目光卻隨著端木璟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移不開眼,小家夥手上的功夫何其了得,一分一毫都精準無誤,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而且,竟然這樣治病醫人,饒是他自己被嚇一跳的同時也暗自驚歎,這樣精準無誤的動作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也真是有意思了。
看到傷口端木璟就真的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了,箭羽沒入肉裏,擦著心髒過去,動脈靜脈竟然好好地沒有破損。
看這傷口,射箭的射程必然很遠,不然不會連箭羽都沒入其中,射箭的人是一個技術想當高的人啊,而且這個人也算是極為幸運了,就算這樣也沒有死掉。
如果是剛才,她有的是深深的絕望,可是如今,不能輸血,沒有抗生素,可她偏偏要製造一場奇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