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燕朗從暖玉的悲傷的眼神中忽然看到了一道仇恨和怨毒。這眼神立刻讓燕朗想起了一個人,於是他對暖玉說道:“我也曾經去過羊集村,而且還在那裏逗留過幾天。不知你是村裏的哪一家?”
“我爹叫做邰仁,是羊集村唯一的巫醫。”
此言一出,燕朗心頭一驚:羊集村的邰巫醫豈不正是鱗丘散人的另一個身份嗎?難道——眼前這位女子竟然是他的女兒?!可是在鱗丘散人的記憶中卻根本沒有關於女兒的內容。
燕朗轉念一想,很快明白了:一定是鱗丘散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把關於她的記憶全部清除掉了。恐怕連夜玄子都不知道鱗丘散人居然還有一個女兒,難怪他會在羊集村有一個身份。鱗丘散人當時在羊集村詐死,一部分原因恐怕也是為了女兒的生活不受驚擾。
“我聽說過羊集村裏有一位祖傳正骨的邰巫醫,沒想到是你爹。那你娘又怎麼沒跟你在一起?”——燕朗故作驚奇的說道。
“我娘在我十歲時就離世了,我一直和爹爹相依為命——我自幼就學會了洗衣、燒飯,做各種家務——沒想到他還是狠心的拋棄了我!”
燕朗又問:“你現在不是有這塊寶玉了嗎?為什麼不試著用它來看一看你爹現在所在的地方呢?”
暖玉歎了口氣說道:“當我知道這是塊寶玉後,我第一個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我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像是在山裏麵。”
說罷,暖玉嘴裏念道:“我想看看我爹在的地方。”
片刻之後,寶玉上顯示出一片群山的樣子——正是昆侖山脈。
燕朗暗想:花溪穀有衛十一的神術、昆侖道法以及自己的神符護佑,可以屏蔽各種探查;所以這寶玉也無法顯示出花溪穀的具體情況來。想到這裏,燕朗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暖玉說道:“沒想到你還去過我的家鄉——我們真是有緣人。看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靈師不一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服侍過的那位仙師過幾天要把我帶到姑射山道場,收我為女弟子。等我學會了神術,先把這探春樓燒了——然後再找到我爹把他一輩子鎖在羊集村家中!”
燕朗心想:她要是真的被神仙闕的人帶到道場,多半會成為那人的玩物;而且遲早會變成一個心態畸形的惡毒女人。雖然鱗丘散人曾犯過很多罪惡,但是罪不及子孫;何況鱗丘散人現在已經脫胎換骨——還是找個機會把她帶回花溪穀為好。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燕朗聽出裏麵有磐石道人的聲音,他連忙出去一看:隻見探春樓的大堂內一片狼藉——一個靈師模樣的人物四腳朝天倒在地上,撞翻了一大片屏風。十步之外,衣衫不整的磐石真人指著倒地的靈師破口大罵。
燕朗隻看一眼,便猜出剛才一定是那位靈師和磐石道人因為爭風吃醋打了起來。那位倒黴的靈師不敵磐石道人,被當作一個人肉沙包扔了出去。
這時,忽然從四周跳出了五個人來,衣著打扮和倒地的那位靈師相仿——顯然是一個道場出來的。
看見同夥出現,倒地的靈師立刻騰身而起懸停在半空中。那五人見狀也一同飛到半空,六人在探春樓的大廳中布下一個狀如雪花的小型靈陣。這靈陣剛一出現,溫暖的大廳內立刻充滿陣陣寒意。
燕朗看的清楚:這六人雖然隻是意靈界修為,但是他們的陣法卻不是磐石道人所能應付得了的。這種玄冰陣法雖然看似小巧,如果沒有聖靈界修為很難破解。
燕朗自從化身為武靈道之後,他就把靈力調整到和道靈界相應的強度;如果他此時出手相助,一定會被明眼人看出破綻來。燕朗略一思索,對跟著自己出來看熱鬧的暖玉附耳說了幾句。暖玉點點頭,嘻嘻一笑,快步跑到了六名靈師正對麵的欄杆前站定。
就在這時,被磐石道人扔出來的那名靈師指著磐石道人叫囂道:“哪來的叫花子——敢和飛羽道場的馬道爺動手?!現在道爺就送你到無間之域!”
話音剛落,六人的五官和四肢開始變得通明如冰;探春樓內的溫度也變越來越低;在場之人修為凡是稍弱的,都不禁瑟瑟發抖起來。偌大的探春樓,此時竟然變得鴉雀無聲。
這一邊,磐石道人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那自稱馬道爺的靈師突然一聲暴喝,六人玄冰陣即將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