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衝進維爾森夫人的辦公室裏坐定,威拉德就叩響了門,我們聽到他在門口向維爾森夫人詢問是否看到我們,“他們就在這裏,如果你要為化學課程之類的事情而懲罰他們,也必須等他們抄寫完三十遍文章。”
威拉德走了進來,他怒火衝天地盯著我們,“你們居然私自闖進我的實驗室!你們得受到懲罰。”他不顧一切地吼道,如果不是維爾森夫人在旁邊,他肯定把我們一口吞掉了。
“您在說什麼?”維爾森夫人瞪了他一眼,“他們恐怕還沒有能力進入您的實驗室,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威拉德狠狠地說道,他快要失去理智了,簡直是瘋狂地衝我們吼叫著,我抓緊手裏的筆,盡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可是傑瑞發顫的胳膊挨著我,他的害怕很快就感染了我,使我怎麼都沒辦法定下心神,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蒼白起來。
“別那麼衝動,你肯定是誤會了。”維爾森夫人冷冷地說,“他們整個早上都在我的辦公室裏被罰抄寫文章,不可能去你的實驗室裏。”
威拉德根本不相信這一套謊言,他譏諷地盯著我,像是為抓住了什麼把柄而得意洋洋,“連傑西卡的希臘文都不合格,恐怕所有其他學生都應該來罰抄寫吧。”維爾森夫人皺起了眉頭,她顯然沒考慮到這一點,我們的謊話就要被戳穿了,我一想到這可能還會維爾森夫人牽涉進去,就很難過,雖然她並不特別討人喜愛,卻一直都好心我們的幫忙。
“傑西卡的希臘文學得很好。”布瑞特忽然講話了,我們都驚異地看著他,驚訝於他怎麼有這樣的膽量,“她替我們完成了所有希臘文作業。”
“是的。”維爾森夫人接著往下說道:“學校是不允許發生這類事情的,學生之間代筆作業猶如在考試中作弊,我過一會兒還要通知他們的家長。不過,如果說他們在受罰期間去你的實驗室,那是不可能的。”
威拉德恐怖的目光一直停在我們身上,他向前邁了幾步,緊緊逼視著我們,琳娜在桌子底下狠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硬著頭皮抬起頭麵對他的目光,雙膝直發軟。“下次你們就不會這麼幸運了。”他俯下身打量我們的時候,在我和傑斯耳邊小聲說了這麼句話,他的憤怒簡直能讓他把自己的牙齒給咬碎。
“我們本來就沒做什麼錯事。”傑斯忽然嘣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響亮得讓所有人都嚇一跳,我這才發現剛才整個房間除了我們的喘氣聲和心跳聲外,安靜得足以讓人毛骨悚然了。越過威拉德的肩頭,我看到維爾森夫人讚許的目光投向傑斯,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這麼大膽子。
威拉德現在幾乎是困惑地望著我們了,我想傑斯勇氣十足的話可能使他真的有些相信我們編的這一通謊話了,琳娜在碰我的手,她在暗示我什麼。“我們本來就一直待在這裏,從沒去過實驗室。”我大聲說,布瑞特曾告訴我,這麼做能克服自己的恐懼,也許還沒有完全克服,可起碼從外表看來掩飾了心裏的恐懼。
“但願如此。”威拉德從牙齒裏擠出了幾個字,然後僵硬地站直身體,幾乎沒有跟維爾森夫人打招呼就走了出去,這位夫人被他的無禮氣得臉都紅了,“真是太過分了,學校怎麼能容許這樣沒有紳士風度的老師留下來呢!”她生氣地說道,然後她把目標轉向我們,“你們居然闖進他的實驗室,你們知不知道這有多嚴重!”她看上去比剛才還生氣。
“很抱歉,夫人。”琳娜乖乖地說道:“我們是受了別人的引導,並不是我們自己真的想去。”我想她大概是想拿出上一次對威拉德用的那一套,把吸血鬼招供出來吧,反正維爾森夫人不會去找吸血鬼的麻煩。
“那是怎麼回事!”維爾森夫人在椅子上坐下,嚴厲地看著我們,“是誰引導你們的。”
布瑞特和傑斯有些困惑地望著琳娜,他們弄不清楚琳娜到底要說什麼。
“是吸血鬼。”琳娜一點也不臉紅地說道,她的模樣還挺理直氣壯,“他們的女王莫克娜帶領我們去的。”
維爾森夫人懷疑地看了看布瑞特和傑斯,他們也拚命點頭,“那麼好吧。”她終於緩緩說道:“我就相信你們一次,不過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們,我今天早上剛剛收到一份消息。”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條,上麵用紫色的濃墨水寫著幾句什麼話,“傑西卡,你的父親回來了,他希望你和琳娜今天能回家一趟,別高興得太早。”看到我和琳娜興奮的目光,她又冷冰冰地添上了句話:“我仍然把你們的所作所為如實告訴你們的家人,這對更好地約束你們有好處。”
維爾森夫人重新拿起一張紙寫了起來,我相信她把我們從一年級開始所做的任何壞事情都寫了進去,因為那張紙被字擠得滿滿的,它們在一些小空隙裏到處跳來跳去,想避免與其它字相碰撞。維爾森夫人把它裝進信封裏,並很鄭重地在上麵貼了一隻看門狗,“別指望能打開它,或者把它丟掉。”她加重語氣警告我們。看看那條狗的模樣就知道了,除了聽話地把它交給父親,我們別無選擇。
琳娜噘了噘嘴,把信接了過來。“布瑞特和傑斯,你們也跟著一起去吧,但即使你們今天沒有上課,也必須完成布置的作業。”維爾森夫人這句話似乎思考了很久,也許她認為我們在一起時比較安全。
爸爸終於回來了!我興奮得簡直要跳起來,他總能帶給人不一般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