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理荊戈的譏諷,肅然道:“你忘了兩樣,守護與忠誠。守護責任,忠誠宗主。或許我們是東方人,但機緣讓我們的祖先踏上了西方世界,讓我們成為了騎士中的一員,得到了天煞威能的認可,那麼我們就要遵循下去。更何況,騎士精神與我們的江湖俠義不也是一樣的嗎?”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荊戈實在不想再聽著老頭子羅嗦,十年的時間太長,他實在有些受夠了,隻好認輸似的耷拉著腦袋站起身,無奈的擺手道:“老頭子別說這麼多了,快下午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唔,要不要來個大腸豆腐?”
說著用手遮擋著看了看天色,初夏的陽光帶著溫熱,但並不刺眼,此時夕陽西下,餘暉透過門口的梧桐樹落下,射在地麵照耀在泥土上幻化成金黃。
荊戈忽然朝著地麵那高聳起的一塊地麵招了招手,那土忽然變了顏色,迅速的挪動起來,轉眼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再看,居然是一隻僅有兩寸大小的變色龍。長長的尾巴卷著圈兒,狹長的瞳孔散發著幽森的寒芒,全身覆蓋著細小的鱗片,背部上還凸起幾根尖刺,看上去頗為恐怖。
爬上了肩膀,它身上的顏色瞬間變幻,化成了與荊戈衣服一樣的色彩,遠遠看上去,竟絲毫辨別不出真假,隻是那麼高出了一塊,看上去有些別扭。
“走,小鬥,咱們去找吃的。”
荊戈敲了敲變色龍的腦袋,微笑著說。
老人見狀,知道這小子又要趁機跑了,知道也攔不住,氣呼呼的站起身轉身走進屋裏,悶聲喝道:“出去給我買瓶酒來,就是上次那種。”
荊戈聳了聳肩,邁步走向門外,此時雖然還算不上炎熱,但他早已經換上了短袖,白色的體恤中間印著血色的骷髏頭,而在他胳膊上隱隱露出一絲紋身,隻是蜿蜒的一條線,具體看不清楚是什麼。而在他左手上帶著條銀色的手鏈,上麵吊著兩個尖刺,看上去極為的鋒利。在他另一隻手上,則靈巧的把玩著一把短小的蝴蝶刀,開開合合,快的猶如幻影一樣。這上半身的打扮再加上下麵那條破舊的牛仔褲,腳上的一雙運動鞋,怎麼看怎麼流裏流氣的,不是流氓也是盲流。
那隻趴在他肩膀上的變色龍,似乎也知道將要出去,顯得很歡快的爬動起來,靈巧的在他脖子上纏繞,好似塊牛皮糖一樣,怎麼也掉不下來。
荊戈被撓得嗬嗬笑著撇了撇頭,一邊走著,一邊掏出了一款還算是比較新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打過去道:“毛子,叫兄弟們聚聚,晚上咱們約遊戲廳老板見個麵,讓咱們忙活了一場,總不能不拿點勞務費啊。更何況豹子頭上還破了一塊兒。準備一下哈,帶什麼家夥啊,我過去了他還敢逞什麼風浪,我就不信這縣城的人有敢跟我作對的。小鬥,老實點,別爬了。”
電話那頭一個沙啞的聲音回道:“好的,天王哥,幾點?”
‘嘎吱’
荊戈走到了門口將生鏽的鐵門拉開,這地方位於縣城一角的偏僻胡同裏,到買東西那地方還需要一段距離,他這人有點耐不住寂寞,一時找不到人說話就憋得慌,便有意多和小弟聊聊,接著道:“過了九點吧,你先帶人去遊戲廳門口看著,看看那家夥會不會過去收拾,要是收拾了,再砸一遍。”
說著話音忽然一滯,接著腳步頓住,定定的看向胡同口。
“先這樣,掛了,到時聯係你,讓兄弟們在你打牌等著就是了。”
說完掛斷了電話,臉色有些詫異的望向前方。
隻見胡同口慢慢走進來了三個人,居然是三個白皮膚的外國人,中間一個領頭的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襯衣,打著蝴蝶結,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瘦削的麵容包裹著高聳的顴骨,堅 挺的鼻梁,褐色的瞳孔,眼角帶著緊密的皺紋,健碩的身材挺得筆直,臉上若有若無的帶著絲和善的微笑。
這副模樣像極了電視上演繹過的那些資深的西方老管家。
另外兩個則是黑西裝的保鏢模樣,高大威猛,氣勢逼人,一看便是那種徒手能劈十塊磚,抬腳踹斷碗口樹的特訓大漢。
三個人像是一堵牆一樣走過來,隱約間好似一股迫來的洪流。
荊戈站在原地凝神看著,他們這個內陸貧困小縣城裏七八年也來不了一個老外,更別提一下來三個,而且衣著這麼嚴謹,一看出身就不一般的老外了。
下意識的,荊戈預感到了有些事情似乎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