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麼呢這麼開心?讓本將也瞧瞧唄~”
森冷,陰涼。
沉沉的,啞啞的,
像發自胸腔,如來自地獄。
士卒腿腳發軟,腿抖得馬上就要跪下來,大汗淋漓,求饒的聲音都染滿哭腔,
“公子……公子……求你饒小的一命,小的也是沒辦法啊……”
大興的邊兵最恨什麼?
不是天遼,不是暮敕,不是汝真,
他們最恨的,是——
叛徒!
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顯然,士卒是知道這一點的,跪地求饒,試圖得到略輕的處分。
無憂抱劍在懷,緩緩靠近,玄衣如鐵,融入夜色中,越發顯得肅殺而蒼涼,
“拿來……”她望著士卒,伸開手掌,
手掌,
蒼白,微涼,卻也——
遒勁,有力。
他跪倒在地,勉強支起身子,受了蠱惑般,顫巍巍將手伸進袖子裏,掏出那張黃色紙張,珍寶般
捧著,
奉上,
簫聲四溢,破了深夜寧靜。
無憂驚覺不妙,匆忙上前搶回那機密要函,但,遲了一步——
白風獵獵,驚起萬千煞氣,
手起,扇落,美得如同神仙下凡,
血,噴湧而出,
士卒睜大眼睛,倒了下去,手心緊拽,咽喉赫然一道細細的傷口,薄薄的,淺淺的,卻鮮血噴薄……
無憂恨得咬牙切齒,雖說她征戰塔戈,但為大興子民,別無選擇!無人上戰場,天遼鐵騎就會踏平碎葉,絞碎京都,一片生靈塗炭。
戰場是戰場,殺人是殺人,
這個人,怎能視生命為草芥?
白衣男子轉身,開扇,翩翩濁世佳公子。
扇尖一條淡淡血痕,順著流下來,姿容翩躚繪成一幅盛世桃花,灼灼其華,妖而不豔。
他笑,
清貴如水,倨傲似火。
“無憂,我們又見麵了哦……”
聲如玉石相碰,落珠般,好聽。
無憂皺眉,“戚長安?”
“嗬嗬,記性不錯!在下就是戚某……”
他手執雅扇,笑得一臉溫和。
“廢話少說!今天本將就取你首級,以慰我大興殉國兒郎!”
無憂長劍在手,刃光森冷,泛出絲絲寒光。
手握長刃,劍鋒直指戚長安,一分一毫都未偏差。
“砰……”輕輕一格,展開的扇子如玄鐵盾牌般,擋在他麵前,一招便能斃命的淩厲攻勢便輕輕鬆鬆化解開來,
她瞪大眼睛,
“嗬……不要小看我這扇子,它可是能殺人的……”
他移開扇子,帶著她肅殺的劍鋒,笑意盎然,
她眉頭一擰,骨骼哢哢作響,
風聲四起,龍爭虎鬥。
直把案桌砍翻,書架踹倒,木桶崩裂,水花四溢她都沒能占到一絲便宜,
無憂如此,戚長安同樣如此,
簡直不分上下,
她憤怒地喘著粗氣,簡直不管什麼劍法拳法,怎樣順手就怎樣來,
“砰……”戚長安一個不慎,險被劈到,旁邊竹燈倒是成了替罪羔羊,被無憂一掌劈個稀巴爛。
戚長安扇子一檔一格,再次化開她的淩厲攻勢,
“真要戚某的命啊……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