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心回到家裏,打開電視,但沒什麼心情看。他放了一下太陽能,看還有熱水,就洗了個澡。李進心洗完澡懶散的躺在床上,今天的打擊對他來說是猝不及防的。在他的意識中,張旖欣對他一直是有好感的,他沒去追求她是因為自己一直對她沒有那種感覺。現在感覺來了,可人家並沒有接受他。他不禁開始自嘲起來,到底是什麼讓他以前那麼有恃無恐,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難道人家就除了他沒有選擇了?小貓小狗還知道挑食呢。李進心越想越後悔怎麼沒早點去追她,要不然現在可能都躺在他身邊了。他點了跟煙,拿起手機,又開始寫起了日誌:
月…
嬌嬌地抹著柔光,
羞羞地遮在臉上。
巧巧地紡一朵白雲,
織出最美的衣裳。
風…
悄悄地來到身旁,
靜靜地隱語觀望。
妙妙地攜一縷塵煙,
想走進她的心房。
月…
仿佛有點朦朧,
有點不懂。
風…
似乎過於急燥,
過於衝動。
…
一不小心。
吹涼了麵龐,
吹亂了裙裝!
…
他把日誌發表後,看了會電視,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一直睡到中午,想著下午是睡不著了。他習慣的拿起床頭充電的手機,拔掉充電線,人朝後挪了挪。他打開QQ,看空間上有人留言。把日記打開後,他第一條就看到了阿豹在調侃他昨晚寫的詩:我認為最後一句改成吹開了會更有詩意。他笑了笑,給阿豹回了條:我以為你會覺得吹掉了更有詩意。
李進心躺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實在是餓的難受就爬起來準備到大學邊的小攤上去買點炒飯回來吃。走到網吧門口的時候,想著好久沒去看笑笑了。他到網吧看笑笑不在,就問現在收銀的那個男孩:“洪喜貴今天上夜班嗎?”那人告訴他笑笑前幾天辭職不幹了。他以為笑笑是想開了,覺得在網吧一直幹下去也不是回事就自己找班上了,沒跟他們講的原因可能是怕他們笑話他。李進心出了網吧給笑笑打電話,笑笑沒接。他買份快餐和兩瓶啤酒就回去,吃完飯看到四點左右的電視。雖然不困,但想著要上夜班,就硬逼著自己睡下了。人在沒有疲倦的時候睡覺是很難真正睡著的,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眼睛雖是閉著,但就是進不了夢鄉。他索性起來拉開窗簾看起了書,看書之前還在QQ空間裏寫了一條動態:硬睡一分鍾,夢你六十秒。
晚上七點,李進心起來洗漱,看完新聞聯播後就下樓騎車去上班了。張旖欣今晚回來上夜班了,他就和張旖欣講昨天吳俊誇她那天的裝扮像仙子一般。當然,他沒有說老男人拿他開玩笑的事。張旖欣被他模仿吳俊的表情和言語逗的嗬嗬直笑,老男人他們在機台窩裏看他逗張旖欣也在嗬嗬直笑。在早上六點的時候,夏斌和老男人他們就把機台停了,一起到更衣室休息去了。李進心因為事比他們多,就出去晚了點。他走到更衣室外麵的時候,還沒進去就聽他師父在那歇斯底裏的叫著:“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李進心剛進更衣室,大家就全部直勾勾的望著他。他剛打開櫃子,李永德就狼叫了起來,老男人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就開始逗起了李進心,李進心就算平時臉皮再厚,也經不住這樣的陣勢。他幹脆窩在角落裏,盼著這一群祖宗們快點詞窮。他的懦弱助長了他們的氣勢,但隔壁的張旖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跑到男更衣室門口,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完全不顧們對麵有攝像頭。張旖欣霸氣十足走進男更衣室,用平時十倍的音量喊了句:“這麼大聲音幹嘛,不想休息都給老娘滾進去幹活去。”老男人他們倒是被這一下給鎮住了,但李永德依舊沒臉沒皮的在一邊把手架在耳朵邊上說:“說什麼啊?再大聲點。”張旖欣瞪了一眼李永德後就回女更衣室了。她剛一走,這邊話題依舊。李進心不好說什麼,看到張旖欣剛才有點委屈他也覺得不太好受,但也知道師父他們也隻是在娛樂,如果這時候給他們甩臉色那他們會認為自己開不起玩笑。下班之後,外麵下起了毛毛雨,平時他們都會在大門口時先點跟煙。因為中電的廠內是沒有吸煙室的,當然,在夜班的時候他們也會躲在廁所抽,但白班就不行了,廁所一旦有煙味,領導就會敲門查的。隻要逮到,第一次500大洋,第二次直接開除。所以白班的時候,他們隻要在吃完飯的時候跑到大門口抽。星期天領導不上班,廁所就是他們的天下了。李進心跟李永德兩人還因為抽煙鬧過笑話。那時他倆剛上第一個夜班,不知道到廁所去抽煙,就大半夜跑到車間外麵,但大門口有保安,他們不敢去,就到廠區最裏麵的圍牆邊抽,那是李永德師父告訴他們的地方。圍牆邊是一條河,那會正清理河道,邊上住了不少農民工。李永德師父其實說的是南邊的圍牆邊,他倆沒聽清楚,就跑到北邊的民工宿舍區了。大半夜的民工早就睡下了,他倆慢悠悠的走過去,朝人家門口一蹲就點起了煙,有說有笑。突然民工養的狗叫了,還好狗被拴在了鐵架上,要不然兩人還的掛彩。他倆一聽狗叫就立馬準備跑路,但這時一個民工披著衣服就衝出來叫他倆站住。工地上有很多建築器材失竊是經常的事,人家把他倆當小偷了。他倆解釋了老半天,又把廠牌給人家看了,說要少東西天亮就到廠裏去告他們好了,民工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後就回去睡覺了。他倆看事情解決了,又不要臉的抽了跟壓壓驚。
今天下了點小雨,他們都沒有在大門口停留,老男人喊李進心一路回去。他們走到一處正在施工的廠房邊上,老男人說:“到裏麵抽根煙吧。”李進心跟老男人倆直接把車騎到廠房裏,他倆脫下雨衣掛在車頭上,老男人掏出煙來給李進心散了一根,李進心接過煙點著,又給老男人上了給火。老男人抽了一口,把煙夾在手上對李進心說:“上班時候的事你不會生氣吧?”李進心笑笑說:“怎麼可能,大家天天在一起開玩笑,誰還沒被當事人過啊。”老男人嘴撇了一下,笑著說:“那就好,隻是你小子太不爭氣了,早上那麼好的機會不知道把握。”“什麼機會,我怎麼沒看出來啊?”李進心有點疑問的問道。老男人吐了口煙,眯著眼睛對他說:“就像你去年那樣啊,上去一把把她抱住。”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那我是不是還要強吻一下啊?”李進心翻著白眼對老男人說。“你要是有種來個現場直播我們也不介意啊。”老男人哈哈大笑的說完,完全不顧李進心在一旁用眼神將他殺死一百遍。但笑歸笑,老男人說完還是正經的接著說道:“其實張旖欣也不錯,你要追的話得趁早,要不然就成別人嘴裏的肉了。”李進心聽出老男人話裏有話,就問道:“你覺得還有誰會追?”“你覺得呢?”老男人反問道。李進心想了一下,現在班裏單身的貌似隻有他和張旖欣,李永德雖說年後沒有再提過女朋友的事,但看他已經買房了,估計離談婚論嫁也不遠了。老男人看他沒有答複,就提醒他到:“張旖欣在我們班還一老鄉哦。”李進心立馬想到了吳俊,是啊,吳俊跟張旖欣老家一個地方的,據說離得還不遠。他之前倒是沒想過這事,當然,他之前也沒去關注過到底誰會去追求張旖欣。吳俊雖說長的黑點,但確實還是蠻帥的。“他們兩個現在走的挺近的,之前很多人都在談。”老男人說完就扔掉了煙,他也扔掉穿起了雨衣。
李進心回到家立馬給張旖欣發了條信息,說早上他們也隻是在開玩笑,讓她別介意。張旖欣回複他說隻是覺得他們太吵了而已。李進心衝了下腳就躺床上了,他的小房間除了一張床也沒其他什麼了。李進心躺在床上想起老男人剛才給他的提示,顯然不會是老男人自己瞎捉摸的。老男人跟張旖欣的那些姐妹都很熟悉,平時廠裏有什麼大事小事也都是從他那邊現傳出來的。咋一看張旖欣跟吳俊兩人倒是還蠻相配的,兩人一個地方,而且吳俊今年比他大一歲,跟張旖欣正好同年,況且最近在班裏他倆走的確實還挺近。李進心現在很感謝老男人及時的提醒了他。想著怎麼也算半個師傅,關鍵時候還是想著自己的,又覺得年後幫老男人那事還真是沒白幫。年後李進心幫老男人的事還要從年前老男人摔那一跤說起。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來形容在恰當不過了。老男人住在臨江鎮,也就是他經常跟阿豹吃燒烤的地方的馬路對麵。他租的房子四百一個月,一個大院樓上樓下一共住了七八家。一天老男人休息的時候,房東兩口突然找到他。女主人先對他說:“小孫啊,我跟你說個事。”老男人聽以為又要加房租了,但還是應了聲。女主人又說:“我兒媳婦懷孕了,需要人照顧,他們現在小兩口在別的地方買房子了,我們準備這就過去。我看你在我這住挺長時間了,就想讓你以後幫我把這房子打理一下。當然,我們不白讓你幹,你看一個月給你兩千行不?”女主人一口氣說完等待著他的答複,老男人心想,這是天上掉餡餅啊。但自己要上班呢,就一時沒敢給人家答複。這時男主人說到:“小孫啊,要不你看這樣行不?我這連你住的這間一共十六間,現在住八家了。要不你把我這些房子全租下來,一個月一百一間行不?現在的這幾家也都算。”老男人一聽,這是好事啊。十六間,要是注滿的話除自己的一間一個月就是六千塊啊,去掉連自己這間的本,還剩四千多,比上班劃算多了。他立馬答應下來,房東夫婦也承諾以後會一直租給他,但房子必須是租給人家住,不能改成小旅館啥的。老男人想著,現在他們兒媳婦還沒生,以後生了肯定還要照顧小孩,看來這是長久的買賣。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自己卡裏的錢,決定先簽一年合同。老男人用不到兩萬塊錢就把十六間房子一下全租了下來,他打電話給他老婆,叫她別再老家上班了,把兒子帶過來當包租婆。老男人把房子租下後就用公司的打印機印幾十張傳單,李進心就在休息的時候幫他到臨江鎮各個地方的電線杆上貼。不到一個月,十六間房全部住滿。老男人上著班,房子由老婆打理,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在這事情中,李進心幫了不少的忙,他也記在心裏了。老男人今天給李進心的提示算是徹底的激勵了他,他決定,從現在開始,就明目張膽的去追張旖欣,而且要讓全班,全車間的人都知道。最好追到大家都認為張旖欣就是他的了,那樣也好讓一些人趕快死心。後來李進心的目的終於達到了,由於他是廠裏公認的勞模,張旖欣就成為了大家熟知的勞模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