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還沒有過,冬天還沒有到,可她的葬禮是在一場漫雪紛飛中進行,那雪如此潔白,那雪如此輕柔,那雪如此寒冷。漫雪紛飛,讓沉睡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純潔,讓微笑著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溫柔,讓我的心瞬間凍結。
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還沒有忘了那些日子,我還是那麼準時的在同一地點出現,隻不過在下一個同一時間,她再也不會出現了,我隻能坐在那大樹下看著這完成的畫,回憶。回憶著以前的事,回憶著我和她的相遇,回憶著我們的說笑,回憶著我和她的一點一滴,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回放著。她的葬禮之後,我沒有再流過眼淚,隻不過心裏感覺空空的,也許是她帶走了我的心吧,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麼會有感覺呢!又怎麼會知道心痛是什麼,又怎麼會流淚呢!可為什麼那痛卻一直隱隱存在,那傷看不見卻可以如此清晰的感受。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後背感覺陰涼刺骨,好重的殺氣。一陣劍拖在地上的聲音,在我眼前出現了一個人,愛的弟弟。
劍向前揮舞,劃過地麵,帶著塵土,指著我眉心咬牙切齒的說:“我要為我姐姐報仇。”
我沒有多做解釋,我用手指夾著他的劍慢慢站起來,然後把劍頭放在左胸前:“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們不那麼難過的話,你動手吧。”
“你以為我不敢。”話音剛落,劍已刺穿胸膛,刺穿心髒,血隨劍慢慢流出。
他拔出了劍,血滲透了衣,我漸漸覺得無力,倒地。
“我討厭這個地方。”說完,他便在這裏放了一把火。
火漸漸蔓延,越燒越旺,那火的緋紅猶如彼岸花盛開一般,映紅了天,映紅了湖,可是我卻覺得越來越冷,火光越來越亮,亮的猶如白晝,有些刺眼。我閉上眼睛,嘴角微翹,淡淡微笑………………
很安靜,能聽到水滴落在葉子上的聲音。張開眼,眼前的顏色隻有一種,灰色。用盡力氣,勉強的把自己疲憊的身軀支撐起來,無力的靠坐在身後的殘樹下。天空被一層薄薄的烏雲遮蓋著,下著雨,雨不大,可是雨水滴在葉子上的聲音卻可以清晰聽見。天灰灰的,湖也被映的灰灰的,我靠坐的這棵樹和彼岸花,這些美好記憶裏的東西,被一把火燒了。我眼前是一偏被火後留下的黑色,我自己的皮膚也被火燒的黝黑,我還活著嗎?心裏出現一個疑問。我抬起右手,放在左胸前,感覺不到心跳,我,果然已經死了。可是,我為什麼還能碰到東西,靈魂不是因該碰不到任何人世間的東西麼?我是實體的,我的心卻沒有跳,真的不明白,我現在是否還活著,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我還記得她,記得我們的過去,我想這樣就足夠了。我的皮膚沒有被火燒傷,隻是變黑了,我的衣服已被火燒的破爛,這樣的我麵對著這樣的景象,我不知道我以後該如何。
休息了許久後,在森林遊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低著頭漫無目的走著。抬頭,看見遠處山顛的一棵樹上,一片黑色隨風飄著,不知道那是什麼的我,望著那片黑色,向它走去。來到樹下才發現,那隻是一塊殘破的黑布,看看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總比沒有好吧。”自言自語的,語氣淡淡,毫無任何情緒。我爬上樹,取下黑布,披在身上,抬頭。眼前是那被火燒後的湖岸,就在同時,腦海瞬間劃過那曾經擁有的景色,夕陽映紅了天,映紅了湖,紅色彼岸花盛開著,清風微微吹過,彼岸花輕輕搖擺,就像緋紅的火焰燃燒著,那大樹下有人說笑,嬉鬧。耳邊響起了那曾經的對話,曾擁有的歡笑,這時的我也許會隨著記憶中的歡樂淡淡微笑。可是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忘記了笑是什麼,不過我至少知道了,我該幹什麼,找回記憶中的畫麵。
我在湖岸邊種下了彼岸花,砍了那樹的殘留,在老地方種下樹苗。我在這裏住下,每天照看著彼岸花和樹,過著不知年華的日子。又是一陣早來的秋風,讓林蔭道秋色再次濃重,走在其中,體會著那相似的感覺。走到林蔭道盡頭,抬頭,眼前一偏雪白。跑近一看,那彼岸花的花苞,是白色的,我沒有找回那記憶中的景象。我仰頭,看著天:“愛,你看見了嗎?這,遲來的白色彼岸花,這,你一直等待的彼岸花。”說完,眼角濕潤,天,突然下起綿綿細雨,掩蓋了那,預流的淚水。
幾天後的彼岸花,盛開。湖岸邊猶如下了一場大雪,被一偏白色掩蓋。我坐在小樹邊看著這彼岸花,看著這湖岸邊的的雪白。一陣劍拖在地上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深沉的殺氣讓人熟悉,我走到林蔭道口,等他出現,愛的弟弟。他帶著沉重的步伐,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居然還沒有死,你命可真大啊。”語氣中充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