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每個老師都說他無藥可救,每回考試必定班級倒數第一,就連心理老師都說他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就是這樣一個差生,可以在考試過後讓成績差的同學找到平衡,讓每個老師視為反麵教材,在中考過後幾乎就沒有了消息,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當我們忙於畢業,升學,求職的時候,他早已步入社會,比我們早了很多年適應了社會的弱肉強食,他帶著龐大的企業殺回來了,他可以把曾經嘲笑他的人一一踩在腳下,踐踏著那些隻會背書的嘴。

當然,我沒有參加這場曾經是失敗者宴會,他們曾經失敗,是因為他們沒有適應學校那個優勝劣汰的環境;我現在失敗,是沒有適應社會這個弱肉強食的環境。同樣是沒適應,時間相差毫厘,命運則相差千裏。

所以,今天的小奢侈變成了大浪費。

今年的聖誕節又是一個人過,記得和上一個女友說過今年的聖誕節要給她買一個大大的巧克力。現在我得感謝她,因為在我最蕭條的時候幫我省去了一筆不必要的開支。因為還有一筆非常必要的開支---------那就是,安葬我的父親。

父親火化那天母親哭得昏天黑地,我再一次佩服激情燃燒的歲月的愛情,現在信息化的愛情如同這個浮誇的社會,假的讓人當真。就當我前一女友前腳剛說完和我長相廝守,後腳就卷席走人,然後參加同學聚會就依偎在我那個董事長初中同學的懷裏,見到我竟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反而有輕蔑之意。也對,和我再好也不過是個白領太太,家庭主婦;而和他之後,物質精神享受都比我好千倍,就算是小三也是個貴婦。

所以,在這個社會跟一個有文化的白領,不如找一個沒文化的大款。

我和母親捧著父親的骨灰盒走在街上,路很滑,我想讓母親打的,可是母親不許。

即使是母親想打車,我們也沒有多餘的錢,因為我整個兜裏就剩下了兩塊錢。

北風像是和我們娘倆作對,一路竭力阻止我們的前進。母親花白的頭發被風吹亂糟糟的,從後麵看母親的頭發已經依稀不多,再加上她那蹣跚的步伐,從側麵襯托出了她的衰老。

當我們路過一家賣彩票的小店時,我決定試試運氣,用剩餘的那兩塊錢買了一注彩票。願父親保佑。母親則說我胡鬧,但明顯是訓小孩子的語氣,隻是母親不再年輕,我也不再青春。母親被生活的刀刃刮出了滄桑,而我被社會的刀刃砍傷,迷茫了未來,遺失了現在。

晚上回家卻顯得空蕩蕩的,畢竟一個和我們一起生活幾十年的人不在了。看著牆壁上父親的黑白照片,桌子上的碗筷誰也沒動,屋子裏隻能聽見老式掛鍾的嗒嗒聲顯得那麼無力。

下雪了

我想出去轉轉。

站在路燈下看著車水馬龍,霓虹燈五光十色。覺得這個世界好不真實,命運總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和別人開玩笑,如果我能把命運找到,一定把它從那個陰暗的角落裏揪出來,狠狠地打他一頓。那也不夠我撒氣的。

“本期的中獎號碼是……”

廣場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今晚的中獎彩票號碼。

沉寂了幾秒之後,興奮席卷而來。

這個浮誇的世界,

命運總喜歡與人開玩笑,

開著或大或小的玩笑

我中了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