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帆出了客棧,隨便點了些吃的,帶回房中解開儀琳的穴道,讓她也吃些,儀琳隻是吃了個饅頭,喝了口水,並沒有再吃其他。此時已經是臨近晚上,儀琳目光警惕地看著喬一帆,一個勁地念著經,讓他很是一陣頭痛。
忽然想起應該去劉府看上一看,當下直接點了儀琳的穴道,有將她抱到床上,看著其驚恐的目光,忽然一笑,推開窗戶,翻身上了屋頂,隻留下不知所措的儀琳。
此時劉府內卻是非常熱鬧,在回雁樓上,泰山天門道人重傷,其弟子以及一命青城派弟子死於死於非命,引得群雄議論紛紛。
而劉府內的一個房間中,劉正風、定逸師太、餘滄海,天門道人,還有勞德諾等好些人則是集中調查詢問事情的經過。但作為當時人的令狐衝與儀琳卻盡皆不再,隻聽青城派的另外一個弟子以及天門道人之言,情況對令狐衝可謂不利之極,均認定令狐衝是和田伯光勾結,不但拐走儀琳,更殺害青城派弟子餘人傑。
華山派先到劉府的勞德諾等幾人自是有口莫辯,正苦苦爭辯而不得,而嶽不群又未到,隻是幾名弟子,餘滄海、定逸師太等更是絲毫沒有給他們好臉色,才一開始就更各自派出人去監視華山派的人,一同參與尋找令狐衝。
餘滄海目光轉向勞德諾,臉色鐵青,冷冷的問道:“勞賢侄,我青城派到底在甚麼事上得罪了貴派,以致令師兄一再無端生事,向我青城派弟子挑釁?”勞德諾搖頭道:“弟子不知。那是令狐師哥和貴派羅兄私人間的爭鬥,和青城、華山兩派的交情絕不相幹。”餘滄海冷笑道:“好一個絕不相幹!你倒推得幹幹淨淨……”
話猶未畢,忽聽得豁喇一聲,西首紙窗被人撞開,飛進一個人來。廳上眾人都是高手,應變奇速,分向兩旁一讓,各出拳掌護身,還未看清進來的人是誰,豁喇一響,又飛進一個人來。這兩人摔在地下,俯伏不動,但見兩人都身穿青色長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處,清清楚楚的各印著一個泥水的腳印。隻聽得窗外一個蒼老而粗豪的聲音朗聲道:“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餘滄海身子一晃,雙掌劈出,跟著身隨掌勢,竄出窗外,左手在窗格上一按,已借勢上了屋頂,左足站在屋簷,眼觀四方,但見夜色沉沉,雨絲如幕,更無一個人影,心念一動:“此人決不能在這瞬息之間,便即逸去無蹤,定然伏在左近。”知道此人大是勁敵,伸手拔出長劍,展開身形,在劉府四周迅捷異常的遊走了一周。其時隻天門道人自重身分,仍坐在原座不動,定逸師太、何三七、聞先生、劉正風、勞德諾等都已躍上了屋頂
喬一帆遠遠而來,此時才剛趕到劉府,眼見好些人正站在劉府屋頂,同時一個身材矮小的道人提劍疾行,黑暗中劍光耀眼,幻作了一道白光,在劉府數十間屋舍外繞行一圈,對那輕功不弱的道人好奇之餘,卻是暗暗奇怪。轉念一想,才是想起那應該就是餘滄海無疑。
見得餘滄海找了一圈找不到人,又重新跳下詢問兩名弟子。喬一帆悄然來到劉府大廳之外,目光一陣亂掃,然後又見餘滄海帶兩個弟子快步走進大廳。廳上眾人正在紛紛議論,兀自在猜測一名泰山派弟子,一名青城派弟子死於非命,是誰下的毒手,突然見到餘滄海進來,有的認得他是青城派掌門,不認得他的,見這人身高不逾五尺,卻自有一股武學宗匠的氣度,形貌舉止,不怒自威,登時都靜了下來。
喬一帆猜測這裏應當能遇到林平之,但他對不認識林平之,卻隻能暫時等著。
隻見餘滄海的眼光逐一向眾人臉上掃去。廳上眾人都是武林中第二輩的人物,他雖然所識者不多,但一看各人的服色打扮,十之八九便已知屬於何門何派,料想任何門派的第二代弟子之中,決無內力如此深厚的好手,此人若在廳上,必然與眾不同。他一個一個的看去,突然之間,兩道鋒銳如刀的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這人形容醜陋之極,臉上肌肉扭曲,又貼了幾塊膏藥,背脊高高隆起,是個駝子。
喬一帆的目光也是隨著餘滄海射向那駝子,見那駝子年歲甚輕,同時臉上那些膏藥,顯是在故意掩飾本來麵貌,當下有些了然,心道:“這人該是林平之無疑。”
此時廳中好些人也是順著餘滄海的目光看到了林平之。好幾個熟知武林情事的年長之人都驚噫出聲。劉正風搶上前去,深深一揖,說道:“不知尊駕光臨,有失禮數,當真得罪了。”顯是錯認了林平之為“塞北明駝”木高峰。林平之深恐被人認出,一直低頭兜身,縮在廳角落裏,若不是餘滄海逐一認人,誰也不會注意到他。這時眾人目光突然齊集,林平之登時大為窘迫,忙站起向劉正風還禮,說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