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七八緩緩吸了一口,或許那煙還沒有入肺那一直緊緊抓著的手就慢慢放下。
“死了。”男人揉了揉鼻子,似乎感覺有些酸酸的,但絕對不會掉下跟烏七八相同的玩意,或許最多最多,等他逮到弄死烏七八的凶手的時候,也隻能讓對方嚐嚐什麼叫做半死不活的滋味。
“三個理事,索命鬼準備好迎接商會的怒火了嗎?”男人說著,晚風吹過,屍骨未寒。
北京夜三裏。
一個男人坐在燈火闌珊的地方眺望著遠方,這個連自己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在牽掛著什麼,又或者說他那個無比狹小的世界中還有什麼是琢磨不明白的。
在男人身邊站著一個背戴著棒球帽的黑人,不過這黑人可是正兒八經的中國人,有著一口正宗的陝西腔,至於自己的膚色為什麼天生這樣,這也是這個綽號小黑人的家夥一直好奇的,隻有問自己老子,可惜的是自己老子上麵已經沒了問的人,隻能成了迷。
“小黑人,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這個一直被稱為醉人的男人說著,坐在這燈火闌珊處,感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活,不知道該怎麼死,即便是這一切都是在無病呻吟,但他們所經受的已經足夠足夠多了,難道連感歎就殘酷的剝奪掉?
“掙錢。”小黑人說了一句很俗很俗的話。
“然後呢?”醉人的表情有些嘲諷,但絕對不是在嘲諷著小黑人,而是那個剛剛被提及的東西,似乎金錢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又或者說謊言。
“生活。”小黑人不假思索的說著,沒有任何烘托的回答,簡單無比,又最接近正確的答案。
“我們這類人,真的能夠過那種生活嗎?”醉人自嘲的笑著,或許他在北京有著最大的一家安保公司,腰包的錢也足夠摧殘無數的家庭了,但心卻空的像是沒有血液一般,這種感覺很不好。
小黑人很木訥的搖了搖頭,似乎任何問題都不需要思考一般,但所給的答案,也是醉人最希望看到的,那就是一個沒有結局的結局,他們那無比悲涼的宿命。
金錢所滿足的,隻是那些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的東西,這無比萬能的東西,卻無法洗掉他們手上的血,他們身上肩負的。
他們總是在孜孜不倦的問著,他們為什麼要活著這麼累,或許這才是他們活的如此之累的原因,就是這麼簡單,小黑人的回答。
難道真的要那到抹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才會問心無愧嗎?這不就是讓他們死嗎?
“好久不見。”一個有些粗糙的聲音在醉人與小黑人身後響起,小黑人想要回頭瞅瞅身後是何人,醉人卻搖了搖頭。
“我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你。”醉人說著。
“你這樣說可有點紮心了。”那個站在兩人背後的男人的聲音帶著點笑意,似乎並沒有索命鬼這鬼王身份那般的僵硬,如果真以為這個男人好說話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有多少人被男人這副對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態度所蒙蔽了。
“為什麼要回來?”醉人說著,跳過那個不值得繼續討論下來的話題。
“想要回來瞧瞧這座大都如今的模樣,順便看看這些年中國又出了多少號猛人。”男人漠不關心的說著,像是把一切重的像是天踏下來的一般的東西看的很淡很淡,淡到沒有任何重量可言。
“所以你就幹掉了白龍商會兩個理事?”
“兩個?就在剛剛又特別加了一個。”男人不以為然的說著,就如同這個連三大家族都忌諱的白龍商會就像是一個過家家一般,也不知道這是代表著絕對的實力,還是在告訴著眾人這個男人是一個瘋子。
醉人攥了攥手,聲音有些顫抖道:“你瘋了?難道要索命鬼迎接第二次毀滅?”
“我可做不到你這樣,跟商會為伍,你對得起我們老師嗎?仇人還在風生水起的活著,你能睡安穩?反正我不能,這次回來,要麼我拎著那家夥的腦袋回去給老頭子下酒,要麼索命鬼從此徹底消失。”男人說著,雖然仍然是那麼淡然,但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很多餘的情緒,他是整個索命鬼的鬼王,卻仍然無法徹底拋開人性,似乎這是在暗示著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代表整個索命鬼!”或許是這話觸動到了醉人什麼,醉人憤然起身,但背後卻已經空空如也,就像是沒有人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