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我為趙家所做的,真算不上什麼。”趙百川淡淡的說著,無論是到達什麼高度的人,心中都有幾個絕對碰不得的存在,比如說眼前這個老人,則是趙百川一輩子都不敢違背的存在。
“趙匡亂,一顆小棋子而已,不必太傷腦筋,百川你還是像當年那般,什麼東西都往心裏去,畢竟你不欠他什麼,即便是欠他什麼又有何妨呢?”月老正襟危坐著,看趙百川的目光像是看著一顆石頭。
“趙匡亂,可不光光隻是一顆棋子。”趙百萬微微搖著頭,沒有頂撞月老人的意思,不過是在貫徹著心中的東西。
“你以為發生在趙驚雷身上的事還會發生他兒子身上?荒唐。”月老人似乎有些不高興了,瞅趙百川的目光也不像是剛剛那般的和善。
這偌大的家族除了偶爾出現幾個妖孽之外,還盛產著一些不撞到南牆就不知道回頭的傻子。
趙百川這次沒有跟月老人強下去,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了。
“百川,還是想想怎麼穩住趙家吧,有人盯上我們了。”雖然這月老人有些看不慣趙百川的樣子,還是很善意的說著。
“索命鬼?”趙百川不假思索的說著。
月老人搖了搖頭。
“商會?”趙百川眼睛微眯了眯。
“說對了,卓家也多多少少參與了幾分,甚至是夏家都少不了關聯。”月老人一臉悵然的說著,這個最和平的時代,卻總是讓人不能安安穩穩的睡上一晚,這很說明一些問題。
趙百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月老人,他當然不相信月老人會拿這個開玩笑。
“想想怎麼應對那些虎豹豺狼吧,至於那個趙匡亂,就任由他在北京自生自滅,趙家重要還是一顆棋子重要,我相信當了這麼多年的下棋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月老人起身說著,瞧著那已經方寸大亂的趙百川,臉上卻沒由來的出現一股笑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嘲弄著什麼。隻留下一個有些失魂落魄的趙百川。
北京的夜景,讓人莫名的想要墮落下去。
如今,那個一直在嘟囔著自己站在時代風暴中央的瘋子已經死,到底這句話該由誰而繼承呢?
夜安靜的讓人能夠聽到一根針落到地麵的聲音,而這一片安靜的背後,到底又隱藏著什麼?
轉盤的狂潮慢慢散去,剩下的,則是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碰撞,但這其中關乎著太多的東西,那所碰撞的火花一直在那最黑最黑的地方,那些生活在最亮最亮中的人們絕對不會察覺。
巨大的北京,像是一個巨大的角鬥場,每一夜,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一場場生死搏擊。
一場戰役的冰山一角。
烏七八的手有些顫抖,擦了擦嘴角的血,如同一頭猛獸一般盯著眼前的幾人,或許他還能認出這幾個的姓名,但也沒有指認的必要,冰涼的東西就瞬間刺進了烏七八的胸膛,疼的烏七八掙紮的奔向死亡。
“又一個。”額頭上紋著個鬼字的家夥慢慢拔出那把尖刀,很有成就感的看著烏七八的臉慢慢變的蒼白,或許隻有瘋子才會欣賞一個人從生到死的過程。
機車的轟鳴聲打破了這一片的平靜。
“大胃王,我們要走了。”小鬼擦拭著那把尖刀,衝仍然在死亡線徘徊的烏七八做了個中指,發出刺耳的聲音離開。
五輛川崎停在了身體快要冰涼的烏七八麵前,五個長相相似的男人下車,領頭的男人瞧著呼吸已經漸漸由粗變細的烏七八搖了搖頭,對著耳機低聲說了幾句。
烏七八的身體有些顫抖,顫顫巍巍的伸出那布滿血的手。
男人慢慢蹲下,握住那隻不在溫熱的手,試圖想聽聽這個跟自己並肩了無數次的家夥最後要說些什麼,雖然有些遺憾,但這身為狼組頭目的男人絕對沒有為烏七八報深仇大恨的意願,畢竟這一天,對他們來說,早晚都會來。
烏七八哭的像是個娘們,誰都不想死,即便是一個絕對無藥可救的家夥,但等生命真正畫上句號的時候,這已經容不得一個人說了算了,畢竟這個世界不是為了一個任何的孩子而準備的。
“要是撐不下去,告訴哥一聲,哥讓你走的痛快點,別等了,誰也救不了你。”男人淡淡的說著,看著烏七八胸口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慢慢從兜中掏出一根煙點燃,慢慢放到了烏七八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