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叔,帶我們上山吧。”趙匡亂衝刀叔說著。
刀叔點了點頭,沒有說些什麼,那張漸漸舒展開的臉也變的陰沉起來,好不容易提升起來的氣氛,像是被潑了冷水一般,瞬間到了零點。
龜三也意識到了什麼,暗中揣摩著這山上到底有著什麼,讓趙匡亂與這個鄉巴佬到極點的刀叔這麼的魂不守舍。
四人就這樣上了這座無名的大山,一路上雖然曲折,卻沒有龜三想象的那般,會遇到什麼野豬王,還是會遇到什麼東北虎,甚至連山跳都沒見到幾隻,這讓龜三很是失望,垂頭喪氣的跟在隊伍的最後,恐怕把龜三的想法說出來,這地地道道的小興安嶺人肯定會笑龜三是個瘋子,因為隻有在見到真家夥時,才會明白自己剛剛的想法到底有多麼的扯。
路過一片石壁時,趙匡亂停住了腳,叫住低著頭往前走著的刀叔道:“那個給你捎信來的小爺,有沒有來過這地兒?”
刀叔看向趙匡亂所指的方向,眼皮跳了跳,點了點頭,就是這一片光禿禿的石壁,這可是整個青龍村最忌諱的地方,即便是繞上一整座山,也沒有人原因走這麼一條近路,至於其中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刀叔不知道,隻記得從小時候村裏的老一輩就在嘟囔著這地方邪乎,不能碰,碰到了晦氣一輩子,所有這石壁給刀叔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於現在刀叔都沒有敢一探究竟過,這片大森林中有什麼,誰都說不準,再老的獵人也有不敢碰的東西。
趙匡亂看著這石壁,想著那巨大的虎骨,有了兩年不不得的閱曆,讓趙匡亂越發好奇,這石壁之下葬著的老人,到底是何等的角色,這又讓趙匡亂想起自己撿到了那本禦虎之書,有些後悔把那算不上無價之寶,但怎麼說也能算的上價值連城的東西丟了,如果那本書真是這老頭子留下來的,那趙匡亂才真是打心眼裏後悔。
“咱還是快走吧,這地兒不吉利。”刀叔催促著,雖然刀叔不算是太迷信,但每天耳邊都念叨著這地方的邪乎,聽著聽著也算是入魔了一半,在這裏站久了,還真能感覺一陣陰風從背後吹了上來。
趙匡亂收回眼,點了點頭,想著總有一天,來這旁人不敢動的地方探一個究竟。
四人一路不快不慢的走著,雖然算不上健步如飛,但也從路上沒有多少的逗留,跟著趙匡亂久了,甚至是龜三的身體都得到了明顯的改善,被酒煙掏空的身體似乎也慢慢變的像是一回事起來。
終於,幾人到了早已遠離青龍村的半山腰,在這窮山僻壤中的窮山僻壤中,有著一個不起眼卻在一個讓人一眼能看得到的小墳包,墳包前有著一塊特別工整的石碑,碑上刻著趙雪梅這三個字,三個一眼看上去還好,越看越不耐看的字,出自刀叔之手。
雖然這裏足夠偏僻,但一切卻井井有條,沒有多餘的雜草,像是沒有被人所遺忘一般,就如同那個小院子一般,讓人看著順心,這不關乎於所謂的牌麵,也不關乎那些帶著銅味的東西。
龜三終於認出了這三個字,算是知道了幾分道道,饒是大嶽也收起了憨笑,跟著一臉嚴肅。
趙匡亂就這樣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久久的站著,看著這三個字,像是這石碑一般,一動也不動。
“亂子,去跟你姐說說話。”刀叔拍了拍趙匡亂的後背,轉過頭去,眼有些微微發紅,似乎不願意讓人看到,但顫抖的肩膀出賣了他。
趙匡亂走的無比的沉重,似乎每邁向這墳包一步,就難以呼吸幾分。
終於在龜三與大嶽目不轉睛的視線中,趙匡亂停在了小墳包前,雙手空空如也,身上也空空如也,又或者整個靈魂也是空空如也。
但這空空如也沒有重量的一切,卻讓趙匡亂深深的跪了下去,這兩年,麵對如何,他都沒有如此低下過頭,深深的把頭埋在這小興安嶺的土地上,埋在這葬著他姐的土地之上。
“我。”趙匡亂低聲說著,他努力回想著她的樣子,越來越清醒,又越來越模糊,趙匡亂怕突然有一天把一生都沒有留下照片的她給忘了,他能做的,除了肩負著這仇恨,就是把她再牢記幾分,卻隻能讓他更加痛苦罷了,但這所謂的痛苦,跟這個女人比起來又能算的上什麼?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