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華府中,潘為公最傾心的茶房中,李鐵騎把苦澀的茶一飲而盡,皺了皺眉,直接把這為數不多的紫砂杯給摔了出去,憤憤不平道:“這是什麼東西,那老頭子就天天喝這個?”
瓜子也試探的喝了一口,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茶房的門被某人撞開,氣喘籲籲的李亨利直接跪倒在地上道:“大老板,我們被麅子給埋伏了,現在還有十多個夥計被他給抓了起來。”
李鐵騎看著李亨利,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拿起放在桌上的煙槍道:“現在那個麅子在哪裏?”
“在郊區倉庫裏,不過我知道這麅子的大本營,可以帶人去收拾他。”李亨利咬牙切齒道,似乎剛剛跟麅子所說的話,一瞬間被徹底的拋到了腦後。
李鐵騎聽著暗雷,似乎今晚,要下一場大暴雨。
“豹子,你帶瓜子去收拾了這個麅子。”李鐵騎淡淡的說著。
“可是,你一個人在這地兒...”豹子欲言又止的說著,一臉擔憂的看著李鐵騎。
“我還不至於死在這種地方,就算是今晚真熬不過去,那也是我李鐵騎的命。”李鐵騎擺了擺手,意識豹子離開,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再次倒了一杯苦茶,這次卻一口吞了下去,表情有些微微的苦,有些微微的澀。
豹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李鐵騎早已轉身背對著自己,咬了咬牙,帶著有些雲裏霧裏的瓜子離開。
青島郊區外的廢棄倉庫,才是廝殺聲已經到了末尾,麅子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好已經到了半個小時,李鴻眺打開沉重的鎖鏈,老邪推開有些難推的破舊鐵門。
此時倉庫中一片漆黑,隻有微微的亮光,是透過倉庫漏洞的亮光,這一道道皎潔的月光,讓著已經完全被廢棄的地方,顯的有些空靈,不過這彌漫的血腥味道又讓人回到了赤裸裸的現實當中。
老邪去一旁打開車的大燈,等開燈的那一刻,麅子三人同時吸了一口冷氣,這冷氣中的血腥味道有些讓人作嘔。
眼前的景象完全可以用慘狀也形容,到處都是屍體,各種觸目驚心的東西,但對麅子幾人來說,這種大多人或許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的景象,他們早已經到了這般見怪不怪的地步。
麅子努力搜尋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卻發現整個倉庫,沒有一個人在站著。
“全都死了?”李鴻眺皺了皺眉道。
麅子沒有做聲,隻是臉上漸漸有一些失望。
“還有人活著。”老邪望著慢慢這滿地的屍體,一個渾身是血分不清模樣的男人正努力的站起,一張很難讓人辨認出的臉極力抬著,似乎是在努力證明著,他還活著。
麅子一步步走向這個算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家夥,透過車燈,看著黃中候的這一張臉,李鴻眺有些驚訝,似乎有點不相信就這樣被麅子一語命中,但現實是這個黃中候確實活到了最後。
“黃中候,說實話,我真的注意你很久很久,你與這些廢物飯桶們不一樣,你還年輕,你有眼光與視野,所有我才設上這麼一個局,我隻是想讓你看清,這個社會,到底是什麼模樣,收起你那些縹緲的東西吧,一會跟著我,我給你最真實的東西。”麅子說的格外的緩慢,似乎是一字一字說著。
黃中候那雙血紅的眼就這樣盯著麅子,一個把他的性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家夥,又可能會給他的生機的麅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恨,還是該感激。
“不為你想想,也得為你鄉下那麼一大家子想想。”麅子直視著黃中候那雙眼說著,畢竟他也是從這個死人堆,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黃中候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被麅子一擊擊中了軟肋,點了點頭,也就在這一瞬間,他所苦苦支撐的身體,終於倒下,黃中候最後的意識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死了。
“這家夥真的有用?”李鴻眺蹲下檢查著黃中後段傷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黃中候手心中拿出那把匕首。
“有沒有用,等以後就會明了了,至少現在,我還需要這種人,手下能做事的人,越多越好。”麅子再次點了根煙,風輕雲淡的說著,麅子想打造一個圈子,打造一個可以像是潘為公那般,在青島悍然不動的圈子。
李鴻眺點了點頭,扛起黃中候道:“身上沒有什麼致命傷,隻是體力透支了,還能撐過去今天晚上。”